裴宛初轻轻摇了摇,可能还是很难相信吧?那会自己无名无辈,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去相信呢?
“你还是不相信吗?”
“不,其实我从来没有……”裴宛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自己不相信他们订婚太假了,说自己相信闻意只喜欢自己,太过自信。在御温泉那天早上,天玟找上门时说的所有话他是不信的,什么多少人爬过闻意的床,他是不信的……
只是后来他是真正的很难过……
“算了,都过去了,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让你因为这些事情伤心了,睡觉吧。”闻意动了动手腕,把平躺的裴宛初揽到了自己怀里面向自己,手轻拍他的背部就像哄一个孩子……
裴宛初闭着眼睛,脑子里不受控制的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想到累了终于睡了过去,感觉睡了没多久,身边热源离开,他闭着眼睛习惯性的一抓,手被捉住。
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裴宛初睁开眼,强烈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照亮了屋子,呼吸里浓重的烟草味有些刺激。
他动了动被禁锢的身体,头顶传来闻意的声音:“睡醒了?”
他嗯了一声,鼻音浓厚。
“才十点过,还要再睡会吗?”闻意的声音和他完全不同,清醒干净,没有早起黏糊糊的那股劲。
裴宛初没说完,动了动身子趴在了床上,闻意的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从脖子到腰窝,沿着脊椎就像撸一只温顺的小猫。
他趴了会撑起了身体:“起床吧。”
“你先洗漱,下来吃早饭。”
“嗯?”裴宛初一转头,才看见闻意下巴光溜溜,头发一丝不苟,一副早就洗漱完毕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是早就起来过了?他的迷惑在闻意看来就是不虞,闻意笑了笑,凑过头轻轻在嘴角落下一吻。
“早安。”
闻意不会做饭,早餐非常简单,装在袋子里的面包片,勉强蛋黄分明的煎蛋。
橱柜上摆着一小碗解冻好的排骨,还有几个削好皮泡在水里的小土豆。
“你几点起来的?”排骨解冻至少一两个小时吧,所以闻意是早就起来准备了。
“给他们开了个会,然后顺便弄了,结束后又陪你睡了会。”
闻意拉开冰箱门拿牛奶,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水果,蔬菜,果汁……
“你什么时候走?”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吃得完?
闻意倒牛奶的手一僵:“裴总,这么快就忙着赶客人了?”
裴宛初立刻解释:“我才是客人……快过年了。你不回去陪家人过年吗?”
闻意没有立刻回答,背着身子站在微波炉前,装着大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在炉子里转啊转……
热好的牛奶放到裴宛初面前,闻意才开了口。
“你是主人,你就是家人。”
赵元庆虽然是闻意的生父,闻意是他第一个儿子,但是父子感情并不深厚。
闻意出生那几年,赵元庆忙着展示自己的能力,忙着一展抱负,让老婆和老丈人瞧得起自己,孩子虽然有保姆带,但是闻知从他一岁多开始就带着上班,一块待办公室。
和母亲一起工作,一起吃饭。
上学后,每天检查作业,辅导作业,去参与家长会的都是闻知。
赵元庆对于这个儿子,大概就是只贡献了一颗精/子。
但是他并没有多大愧疚,毕竟连他都改姓闻了……
母亲突然离世,闻意受打击很大,赵元庆很忙,顾不上也不知道怎么给这个儿子安慰,陆知的母亲就把闻意领了回去两个孩子一起带。
闻淑和姐姐长得很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闻意的丧母之痛。
再然后,赵元庆的全方位助理卓婧带着儿子以工作方便的名义住到了家里。
赵元庆还年轻,也没有谁要求他守寡立牌坊,这代表什么大家都知道,但是没有人说的原因是,赵元庆说过自己不会再婚,闻家的一切以后都是闻意的。这无形之中稳住了跟随闻家打江山的元老的心。
闻意更不愿意回去了,曾经房子里母亲的痕迹被另一个人代替,那个和他没有半分相似的小孩追着他甜甜叫哥哥,一脸讨好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都比不上趴在他床上,哭着叫他走的陆知可爱……
高二他以学习繁重为由,搬到了学校附近独居,彻底离开了家……
陆知的父亲家里也有不小的产业,虽然比不上闻家,但是春节人情往来也很忙,他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待着,闻家有宴请,需要他这个未来继承人出现,他才去……
最开始几年,赵元庆还会打个电话,极力让他回去过年,后来就是发个消息客客气气问一句。
闻意语气淡淡就像讲别人的家事。
“我不愿意相信他和其他人联合起来害死我妈妈,但是我也不相信他对卓婧的一举一动毫无察觉,如果当年他对我妈妈多关心些,如果他没有和卓婧发生不正当关系,我不会十岁就没有妈妈,而你也不会六岁就没有父亲,和你母亲流离失所。”
“血缘上的关系断不了,欠的债也算不清。我没有穿梭时空回到过去拯救未来的能力,我只有尽我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包括你。”
说到自己的母亲,闻意的声音终于不再平稳淡然,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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