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相仿。即使面容也一样,大侄儿也从来没有像校大宝这样,小小年纪,就流露出这样愤恨、怨怼的表情。
或许并不是没有,而是她太粗心,未曾提早察觉。
上辈子,大侄儿已经读小学。校家出事后,校嘉华果断把他转到私立的贵族学校,避开媒体骚扰。
小孩子初到陌生的环境,难免被同学孤立打压。校嘉华得知后,给学校捐赠了一座图书馆,请校长和老师特殊“照顾”他。
几年后,校家的生意做得更大,孩子的物质条件也更好,倚仗这些资源,他渐渐拥有一群拥趸。
不知道受谁教唆,他们开始反向霸凌当初那些孤立他的孩子。
在一次校园斗殴事件后,校嘉华终于震怒。
她放下工作,在学校狠狠地打了侄子一巴掌,再次为他办理了转学手续。
从那时起,直到老大毕业后出国留学,和外资股东勾结在一起……姑侄二人,再也没有说过体己的话。
至于老二,虽然表面看起来乖巧听话,但因为年龄太小,校嘉华只好花重金,请孩子姥姥那边的亲戚代为照顾。
结果,老二长大了,只认姨舅不认姑妈,最终联合外人,将她送上绝路。
如果还活在新世纪,校嘉华当然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她会在取保候审时,韬光养晦,联络亲信搜集证据,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让伤害她的人,重新匍匐在脚下。
两个孽侄到底嫩了点,经济诬陷不仅无法扳倒她,等事情水落石出,他们自然会收到法律制裁。
救人落水是个意外,至始至终,她都相信善恶有报。
但是现在,她活在“全新的过去”,不得不反省和思考,当初的自己,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吗?
刚刚,校大宝在哭诉里,拿她和张红娜比较。
张红娜何许人也?
邻居家飞来一只鸡,她会毫不犹豫地藏起来吃掉,然后和找上门的邻居破口对骂,半个月脏话绕梁。
门前的土路永远坑坑洼洼,哪家三轮车路过,掉下煤核和烂菜叶,她都会沾沾自喜,又占了便宜。
物资匮乏的年代,像张红娜这样的人,不仅农村,任何地方都有。
校大宝耳濡目染,价值观、是非观当然会扭曲,去追逐蝇头小利。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校嘉华叹了口气,慢慢收回了巴掌。
孩子抽泣着,有行人路过,不忍地朝他们观望。
校嘉华想了想,依然没有妥协。
“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哭到天黑,但是哭完之后,你还是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回供销社把东西还回去,我当无事发生。第二,就这样跟我回家,但是以后由爷爷奶奶带你,我不再管你。
校嘉华最后说:“两条路,你自己选。”
校大宝真是怕极了她这种“第一第二”的说话方式。
跟爷爷奶奶住,就等于跟大伯大娘住,不出三天,准得掉层皮。
跟着姑姑,她虽然很冷漠,尤其最近动不动就凶他,但是打人从来不下死手……
孩子再一次崩溃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非要让公安抓我去劳改呢?!……”
“……”
校嘉华哭笑不得,再三保证公安叔叔不会抓他,校大宝才不情不愿地捡起香皂,答应跟她回供销社。
一路的表情,悲愤又壮烈,简直视死如归。
.
两人走到供销社,里面传出一阵争吵。
洗化区,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青年,脸色急得泛红,“同志,我买香皂是为了向对象提亲,确实丢在你们社里,你怎么能说我故意讹你呢?”
柜台里的姑娘白他一眼:“你这样的我可见多了。买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离柜概不负责。瞧你也像斯文人,谁知道你是丢外面了,还是给别人了,我们还管你一辈子吗?”
男青年说不过姑娘,扶着眼镜又羞又气:“我、我以前也是教书的,为人师表,从不撒谎骗人……”
“难怪,原来是个臭老九!”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校嘉华听明白,校大宝“捡”的,可能正是这人的香皂。
“同志。”校嘉华打断他们。
她走到中山装面前,把校大宝从背后提溜出来。
“刚刚有人不小心,把香皂掉进我侄儿的背篓里了。小孩子单纯,出门发现后,非要还回来。你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块?”
“姑!”校大宝怔怔的看着她。
她是用这种方式,在外人面前,维护他小小的自尊。
男青年接过香皂,大喜所望:“正是这块,秋兰香皂,我对象最喜欢这个了!同志,谢谢你!”
社员听他们说完,也不太好意思。她不是不相信有人丢了香皂,她只是不相信,还能有人把东西还回来。
她也诚恳地道歉:“对不起,这位同志,我错怪了你。”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工作。”失而复得的人非常大度。
他弯下腰,激动地对校大宝说,“小同志,谢谢你的拾金不昧,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取出一个纸包,“喜糖送给你,如果没有你,叔叔的婚事可就麻烦了。”
校大宝低着头,迟迟不肯接,“叔叔,我不是……”
“拿着吧。”校嘉华安抚地拍拍他,“叔叔是好意。”
校大宝接过喜糖,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
因为这件事,校嘉华错过了最后一辆回村的三轮车,只能徒步走回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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