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也是白色的,庭院中两个身影始终重叠在一起,似在赏着雪景。
姜负雪忽然说:“阿音,我们该走了。”
“去哪?”
她的声音没法在积雪间回响,显得单薄无措。
贴着宴音脸颊的人逐字逐句念道:“我们一起去下辈子好不好?”
宴音眼睫一颤,原来今日是要带她一起死吗?
所以是阿声赢了吧,他活着还赢了,真是太好了。
宴音回头去抱姜负雪的脖子,整个人深埋在他怀抱了,大氅环着两人。
“可我不想死,阿雪,我可不可以不死?”她想不择手段地活下来见到阿声。
“我的阿音不想死啊,”他扣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体味着她难得的主动,“可怎么办呢,我如何也放不下你。”
说完,他看向小案上的两只白瓷杯,问:“想喝茶还是喝酒?”
紧抱住他的双臂滑落下来,那双杏眼冲出怒意:“这一次我一定会记得的,姜负雪,我会记得的。”
她转身要奔出雪地去,他只伸出一臂就让她重落怀中。
“记着吧,欠你两条命,来世一定要找我讨账。”姜负雪抵着她耳畔说。
他给她灌入了一杯酒,自己饮了那盏茶。
茶和酒都凉了,一路冰着喉腔和胸口,宴音低头往外咳着,但就算如此,也紧紧被他握着双臂。
待咳完了,他扣着她的脖颈将人拉回,后背贴着胸膛,二人空隙中的冷气又被挤了出去。
宴音不再挣扎了,失神地看着结了冰的小谭,万籁俱寂,心灰意冷。
姜负雪找出她的手,大掌摊平了,再与她十指相扣,很轻易地就让人回忆起了去年初雪的晚上,他们一同拥着炉火取暖的情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说的都是他们。
“若是死前能再分吃一碗饺子就好了。”姜负雪喃喃说道。
此际的宴音如一个任人摆弄的偶人,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好像是知道要死了,他一直在说话,即使宴音没有半点回应也要说:“你还记得在鹿岑书院的时候吗……”
躲在一旁背题的宴音,雨天撑着伞回头看他的宴音,马车上抱着伞的宴音,火炉旁发呆的宴音,赏梅宴时与他十指相扣走出姜家的宴音,打马游街时偷瞧他的宴音……
说起的都是她还爱着他时的模样,那样美,那样好的宴音。
他总以为重活一世是为了弥补两人之间的遗憾,却原来只是为了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宴音听着将头靠在她肩上的姜负雪低语响了许久,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只觉眼前越发的模糊起来。
肩上逐渐地潮湿一片,她隐约察觉到,是大片的鲜血在蔓延。
耳边似乎有越来越大的声音,巨大的声音重复响起,视线里远远奔来一人。
阿声。
她想伸出手去,可眼前天地一俱黑,宴音也跟着跌落了暗处里去。
“唉,小侯爷那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吓人。”
是江川月害怕的声音。
“他只是被吓到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也不知道宴音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接着是尤洺詹的声音。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到声音?
她还能醒过来吗。宴音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只有眉间不住地皱起,手却触感清晰,被人握在了手里。
“阿音这是有反应了,她要醒了!小侯爷你快说话,说一句啊。”
阿声也在,她握紧了那只手,汲取上面的暖意。
“阿音……”
他的声音似被西北的风沙吹拂打磨过,粗粝低哑。
同时间,宴音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张憔悴欲碎的脸
“阿声。”她启唇,还发不出声音。
可视线一暗,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仍是江川月着急说道:“小侯爷你别用劲弄伤了阿音啊,她迷药药性还没退完呢。”
没关系的,她朝江川月摆摆手,霍南疏的动作很大,却是这么小心,从来不会伤她。尤洺詹拉着江川月一道出去了。
“吓坏了吧?我也吓坏了。”
只是迷药,姜负雪终于还是心软了。
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抚着他宽大的背,回应她的是沉默,和颈侧微热的水迹。
宴音想着这一个月的担惊受怕,也忍不住扁起了嘴:“阿声我好想你啊,我怕真的就见不到你了。”
幸好他们抱在一处,谁也看不见谁的眼泪。
“我想拿链子把我们锁在一起。”霍南疏说得这么认真,只要她点头他就能去找来。
“羞羞!”宴音轻捶他的肩头,撑开距离,“已经没事了,姜负雪……是死了吧?”
他吐了这么多了血,又大势已去,如何还能活着呢。
霍南疏的桃花眼黯下,点头:“嗯。”
可惜不是被他手刃而死的。
“以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这一次我保证。”宴音这是劝他赶紧放弃拿链子锁住两个人的想法。
他又低低嗯了一声,宴音又问起别的:“快同我说说,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霍南疏有为她盖好被子,才慢慢自静水间说起。
自姜负雪让文贤帝下旨召回霍南疏开始,尤洺詹和他就留了个心眼,去往淙水阁前尤洺詹提点文贤帝将广威军的兵符带着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常山军镇守云北拒女真,若是动了将是国土陷落,定山军镇守拒安南足矣,所以他们才会将主意打在了广威军身上。
等姜负雪说出那句话,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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