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互惠互利的交易不知何时变了质, 他想要拥有路南亭全部的注目,让自己成为那人的唯一,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幼稚。
路南亭是什么人?手握资本的大东家, 有多少男男女女想爬上他的床, 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员。
一个用丁点甜头,就能俯首帖耳、乖乖听话的床伴而已。
宋惜任大晚上接到秦庄电话时, 那人已满口醉话了,显然在这之前已经喝了不少。
秦庄握着手机,看着左手边催他离开的酒保,口齿不清地表达道:“宋先生……可以来……嗝……接我回家吗?”
他说完又远离屏幕,拧着眉头看通讯栏。高挂在第一位的赫然是路南亭的名字,可他下意识跳过了这个,选择了宋惜任。
他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能差到这种地步,又或者是心里压着东西,所以自愿沉沦在这样的麻痹感里。
这酒吧不算偏僻,但时过午夜,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像他这样烂醉成泥的买醉人,徒惹店家厌烦。
“我朋友……很快就来了……让我再……再睡一会儿……”秦庄说完,便伏在了桌子上,带着轻微的鼾声,陷入了短暂的睡眠。
四十分钟后,将汽车开成赛车速度的宋惜任,终于在酒吧角落里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秦庄。
“秦庄,醒醒,怎么喝这么多?明天还得上班呢。”宋惜任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摇着他的肩膀,想将他唤醒。
秦庄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瞅见个迷迷糊糊的人影,也认不出来到底是谁,只傻笑道:“明天没我的……的戏……休……休息……”
宋惜任只好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家……很远……”秦庄摇摇头:“没有家……”
见他半天吐不出个有用信息,宋惜任只得将他扛到肩上,带去了附近的酒店。
像宋惜任这种花花公子,在城中不少五星酒店都有固定住房,方便他不回家时留宿。
前台见他带人来,心照不宣地递上了房卡,那样心照不宣的眼神,反倒把宋惜任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万幸的是秦庄酒品还好,没有大吐特吐,也没有说胡话,被他放到床上后也就看着天花板傻笑,一张脸被酒气熏得通红,眼中笑意盈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惜任既然把他带了回来,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管。先去浴室里取了条洗脸巾来,为他擦洗。
秦庄乖乖躺着,也不反抗,却在宋惜任即将离开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放到脸颊边依偎着。
这举动多少有些暧昧了,就像某种暗示一样,激起了宋惜任心里不合时宜的某种欲望。
秦庄那双醉眼柔柔地望过来,像一只孤零零的流浪犬般,对宋惜任道:“你喜欢我吗?”
宋惜任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秦庄开心得在床上小小打了个滚,道:“我也喜欢。”
他不肯放宋惜任走,又说:“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宋惜任放了毛巾,摸了摸他的脸,问:“你认真的?”
“嗯。”郑重地应允。
“外面的花花草草那么多,你要我现在收心,很难啊。”宋惜任故意调侃他。诚然,他对秦庄有好感,但这种喜欢显然不足以让他放弃目前的优势,去过一种专心于一人的生活。
秦庄显然也有些苦恼,他努力用被酒精麻醉的脑子思考着,半晌,略带点孩子气地回道:“那我……变好一点可以吗?我要变成……影帝……”
他说到“影帝”两个字时,眼睛都放了光,笑吟吟地说:“当影帝的话……配不配得上……嗝……你……”
他这样竭力证明自己的样子,带着点天真的可爱。宋惜任不自觉就笑了起来,说:“好啊,那你可得加油了。”
到这时,秦庄已没了多少力气再说话。他醉得很,也困得很,按他的生物钟,这个点早该睡了。
可却有一只手,不安分地开始解起他的纽扣来。
秦庄推拒了两下,许是为了讨好对方,最后仍是选择了放任。
宋惜任在这方面是老手,整个准备过程里没有让秦庄感到半点不适,一切都显得那样顺利成章。
直到秦庄在他覆上来时,喊了一声“南亭”。
那样温和亲昵的一声,是连路南亭本人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宋惜任以一指按住了他的唇,低声道:“在我床上,不要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秦庄没懂,他只是下意识回抱了对方,顺应了那人的节奏。
如果宋惜任仔细思考一下,就会明白,其实秦庄从始至终,都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只是突然的喜悦冲垮了他的理智,让他下意识忽视了这里面的不合理,去贪恋这一刻的欢愉。
这一夜漫长又跌宕,秦庄不断地昏昏醒醒,有时感觉自己在岸上,又是又觉得自己在深海之中颠簸。
吊灯的光明明灭灭,像一场经年的旧梦,纸张染上岁月的暗黄,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而他在这样的过往里打马走过,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竭力想抓住些什么,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不要喜欢……任书宁……好不好?”
其实他更想说_娇caramel堂_的,是“只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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