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但沉的想法跟他一样，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开饭的时候，但夫人时不时为他们三人夹菜。夹菜时还刻意翘起了无名指，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暗示着什么。
    终于，但上将看不下去了，只用了一句“好好好，买买买”便止住了今天异常的但夫人。
    但夫人一下睁大了眼睛，像是十分惊喜一样。“呀，谢谢老公！”
    夏群和但沉再次对视了一眼，总觉得那两口子在打什么奇怪的哑谜。
    “臭小子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但上将觉察到两人的视线不断在他们夫妻俩身上飘来飘去，立刻吼了一声。
    两人立马低头扒饭。
    “都记一下，明天早上九点统一从家里出发去阿尔斯洛伊（王城）。”
    但上将话音刚落，但沉的筷子就跟碗发出了一个因为敲击而出现的清脆声响。
    “不乐意也要去！”但上将明显误会了但沉的意思。
    如果但沉真不想去，就不会特意让夏群带着他出去买宴会要穿的正装了。
    “知道了。”但沉点了一下头，又侧过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担忧望着他的夏群。
    晚上临睡前，但沉靠在床上并没有躺平。待到夏群进了被窝，但沉才幽幽地开口道：“我听我妈说，你给我买了戒指？”但沉的声音暗哑，说这句话的时候拉得老长，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开的口。
    夏群原本微醺的瞌睡虫立刻被惊醒了。但夫人不是说好了要保密吗？连一天都没过就说出去了？这盟友也太差劲了吧。
    见夏群没有反应，但沉又补了一句，“其实，并不是给我的对吗？”
    啊……
    夏群张了张嘴，半晌没发出声音。
    戒指确实不是给但沉的，实际上，他也没打算把戒指给其他任何人。他本来就想买来自己爽爽的。
    有人喜欢收集联邦币、有人喜欢收藏各种战舰模型，所以他一眼看上这对戒指有什么奇怪的？
    “那……能让我看看吗？”
    夏群听到但沉的声音里带着奇怪的嗓音，下意识就朝他看去。
    但沉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脸上好像凝了一层霜，他的脸就像是刻意刻画出的冷峻。但沉对外一直端着陌生的疏离，看谁都是一副纡尊降贵的架势。可他在家里却从来都是耍宝居多，脸上表情也会十分丰富。
    此刻，但沉虽然绷着一张脸，夏群却不知怎么，竟觉得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夏群从被窝里撑了起来，以和但沉同样的姿势靠在床上。戒指就放在床边墙上的抽屉里，夏群伸手在墙上一划，抽屉便自行弹了出来。
    “是焕彩石还是鎏金钻啊？”也难怪但沉会问，焕彩石是一种较鎏金钻更为廉价的宝石。而且不同的焕彩石有不同的颜色，高级一些的焕彩石经过精准切割可以很像鎏金钻。
    但沉伸手握着盒子，手指也只按在盒子内的软垫上，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钻戒。
    夏群紧紧盯着但沉的表情，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便安下心来和他闲聊。
    “是鎏金钻啊。”夏群干脆凑到但沉身边，眼里带着浅浅的痴迷，“我买的时候那个店员说这个叫‘鸾云泮舞’，说是古时候一种象征爱情的鸟。”醉人的蓝色在卧室的灯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我几乎是一看到它就迈不动步了，那种似曾相识的……”
    夏群话还没说完，但沉突然抢了一句：“我能戴看看吗？”
    “啊？”夏群下意识发出一个单音节，没一会儿又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我开玩笑的，因为太好看了。”但沉“啪”地一声把盒子盖上递还给夏群。“睡吧，明天还要去庆功宴呢。”
    “哦，哦。”夏群接过戒指盒，又放进抽屉里，才缩回被子里。
    随着两人呼吸渐渐平静，灯光也逐渐暗了下来。
    但沉仰睡着，眼睛却没闭上。他的余光看到夏群已经阖上了眼，在黑暗里似乎还能看到他挺翘的鼻梁、轻颤的睫毛以及丰盈的嘴唇。
    他在下午夏群出门后两小时左右收到了一条信息，因为没有存名字，差点被他当成垃圾信息删掉。
    “你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吗？随便一勾就上手了呢。”还附带了一张夏群和……卡斯特维·祈光的照片。
    现在飞行摄影机这么多，随处都能拍到的照片。
    但沉微微侧过身看着夏群的侧脸，现在的他和照片里的脸重合了。夏群一直是这样，闭上眼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睡着了，仿佛连雪落都会静止下来。照片里，他纤长的睫毛静静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颤抖着睁开。
    那么，在亲吻结束后睁开眼的夏群会是什么样的呢？但沉努力思索着，却怎么也脑补不出这种场景。
    他跟夏群，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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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1.10
    这一天，夏群睡得特别安稳。
    直到他彻底清醒，才发现但沉这次居然是背对着他睡的，而且离他有一个手臂那么远。夏群睡觉一直很老实，因为在军校和部队的时候，出过特训，经常要长时间呆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夏群翻了个身，侧躺着把但沉空出来的那一手臂的位置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