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席南知道所有真相,又被困在这屋子里长达半个月之后,他实在忍不了了。他也需要发泄。所以他对周良说的每一句话都尖锐得像把刀,直取他的命脉。
矛盾愈演愈烈的时候,席南开始骂人了,一句说得比一句难听。
周良不想听,直接把手指伸进了他嘴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席南张口就咬,毫不留情。周良吃痛,可一声都没吭,另一只手还是坚定不移地在席南身上兴风作浪。
最后席南衣服裤子几乎是被撕扯碎的,可恨周良还衣衫完整。周良按住席南的屁股就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消停了一阵的席南又重新挣扎起来,与此同时他闷哼了一声,似乎感到了莫大的痛楚。
自己还没进去,他怎么就痛了?
周良诧异了一下,随后找到了原因——席南一直在剧烈挣扎,手腕脚腕全部被手铐磨伤,尤其是右手的位置,血把床单都染红了一小片。
周良看到这一幕,心里跟针扎一样疼。他没法再继续,上前解开了席南身上的所有枷锁。
席南重回自由,一脚把周良踹下床,这回他是真的用了力,没留一点情面。
“哐啷”一声巨响,周良的后背狠狠摔在了床边的钢制衣架上,再背靠衣架一起倒向地面,后脑勺正好砸到衣架尖端。
周良缓了一会儿,坐起来,用右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摸到一手的血。
再看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被席南咬得血肉模糊。
这么闹一场,可谓两败俱伤。
席南见到他流那么多血,慢慢握住拳,然后道:“你先去找医生吧。”
席南知道这岛上是有诊所的。上回那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我没事。皮外伤。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周良去找医疗箱了,步履有些摇摇晃晃的。
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席南看见了他脑袋上很明显的伤口。
席南再朝地上看去,那衣架的尖端上沾的血有几公分。
——不会扎进去了吧?
席南对周良道:“你需要缝针。再检查下有没有脑震荡。”
“原来你还关心我。”周良拎着医疗箱走过来,面色有些苍白,但他嘴角挂上了久违的笑,倒像是真的开心。
他坐到床边,打开医疗箱,拿出双氧水、棉签和纱布,对席南说:“来,手伸出来。我帮你包扎。”
席南背过手,下床,却是走到周良背后,端起他的后脑勺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血流得越来越多。席南立刻道:“我们的矛盾慢慢解决。你现在需要马上缝针。周良,这不是玩笑。”
周良转过身,紧紧搂住席南的腰,带着痞气和无赖的笑意说:“受一次伤,换得你主动说这么多话,还是关心我的话,怎么都值了。”
席南呵斥:“别说疯话。打电话,叫医生来。”
周良抬起头,望着席南的眼睛。“明天。明天我们一起补录台词。你答应我,我就去治疗。”
席南:“……”
周良把他抱得更紧。“我不奢求挽回什么。但这部戏对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意义,是值得我们……至少是值得我用来回味一辈子的东西,就算留个纪念也好……你陪我把它完成,好不好?”
席南最终还是答应了周良的要求。
二十分钟后,医生赶了过来。岛上没有备麻醉剂,所以他给周良缝针的时候,周良是硬抗过去的。他的手紧紧抓着沙发扶手,脸色惨白,汗水不断从他额头落下去,后背也被汗湿透。
缝好针,医生见周良抬手抚着腹部,便掀起他的浴袍一看,发现他腹部淤青了好大一块。
席南也看见了,明白过来那好像是自己刚才一脚踹的。
医生看席南一眼,又看向周良,来回在他腹部按了按。“有压痛的部位,告诉我。”
如是,医生简单做了个检查,然后说:“初步看来没什么大事。但你得观察着,如果这里淤血不散,并且腹部肿胀起来的话,你得离开这里去医院拍个片子。万一脾脏破裂了,比你脑袋上的伤严重。”
周良点点头:“没事儿。多谢了。”
医生叹口气,再去给他包扎手。“是否有脑震荡,最好一起去查一下。”
“我知道了。他也受伤了。你帮他弄一下。”周良说。
医生再来回看两人一眼,连叹了两口气,又帮席南的手腕脚腕消毒上药。
最好他扶周良躺上床,看他难受,给他打了止痛针,又对席南说了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周良拉过席南的手。“你刚才没跑。”
席南挑眉:“我倒是想。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呢。”
周良摇头:“你还是关心我的。”
席南:“省点力气吧,与其贫嘴,不如去外面的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万一脾脏——”
“医生只是说到最危险的情况。没那么严重。你没踢那么狠。”周良肯定地说。
席南看他一眼,没回话,只觉得身心疲惫,很快也躺下。
两个人这么一闹,倒是都把心里积攒的怨恨也好、焦虑也好,都好好抒发了一下。所以席南现在的心情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他闭上眼,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开始一起补录台词。
连续两天,两个人除了吃喝拉撒,全部在做这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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