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没有一点温度,冷得像存放了千年的寒冰,此刻这么触碰到谢谨歌温热的皮肤后,使得谢谨歌的身体泛起了一阵细小的疙瘩。
而谢谨歌因他的动作而起的生理性本能反应似乎愉悦了这只恶鬼,对方唇角边勾起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谢谨歌冷着脸看着这个红衣恶鬼,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越发冷静下来,与其说是他用那种根本就是荒诞虚假的方法招出了一只恶鬼,不若说是这只恶鬼在老树林之后,就已经盯上了他。
“你究竟是谁?”谢谨歌问道。
红衣恶鬼闻言,微微顿了一下,也不说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凝着谢谨歌。
谢谨歌眉头一皱,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开口的时候,这只鬼却微微翕动了一下双唇,从嘴里发出了两个低沉的音:“小谨...”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小谨?
谢谨歌神色微疑,这只鬼的穿着打扮是民国时期才会盛行的,对方的大拇指上所戴着的翡翠扳指看起来也年代已久,虽然中间处有了一丝裂痕,但是色泽和款式都不属于现代工艺。
从这些来判断的话,这只鬼至少死了有八十年以上。
“小谨,你不记得我了...”红衣恶鬼将脸凑近谢谨歌,语气莫名。
谢谨歌冷淡的回道:“不认识。”
人都不认识,又谈什么记不记得。
他才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死了近百年的人,至于那些所谓的前世今生,对于谢谨歌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恶鬼的眼眸深处迸发出了一丝骇人的凶光,谢谨歌的回答让他脸上浮现出了阴鸷和戾气。
“不认识...不认识......”他阴着脸喃喃的重复着,每说一次眼底的阴霾和暗色就越浓厚,左侧脸颊上弥漫出的浑浊黑气也更重了。
谢谨歌见状,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紧绷着冷硬的唇角,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似乎因他那一句话就受到刺.激的恶鬼。
谢谨歌从镜子里看不到包厢内其他那些人的情况如何,在昏暗的烛光晃动间,除他自己以外,他只看到这只鬼这一个存在。
按理说他在这个危险的节骨眼上本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来刺激这只鬼,但如果时间倒流再让他来回答一次,他依旧会说不认识。
谢谨歌正想着,独自低声喃语的恶鬼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收敛住了眸底的阴霾和戾气,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谢谨歌的肩膀上。
“没关系的,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来。”他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话落之后,那只搭在谢谨歌脖颈处的手也开始缓缓移动,冰凉的指尖顺着肩头往里滑动,然后在谢谨歌的颈侧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
谢谨歌的身体顿时泛起了一阵隐约的战栗。
恶鬼低低的笑出了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这森冷阴寒的笑声显得诡异又惊悚。
他走到了谢谨歌的背后,用手慢慢梳理起了谢谨歌的头发,他苍白的手指插入到谢谨歌头顶的发丝里,没有活气的手部肤色与谢谨歌乌黑的头发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小谨,你是我的......新娘。”最后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很轻,轻到若不是谢谨歌全神贯注的关注着他这边,怕是就根本发现不了。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用修长的手指做梳,指尖轻柔又细致的将谢谨歌的发丝从头顶缓缓梳下。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他每往下说一句,谢谨歌心里的那种不适感就越重,在对方的指尖刮到他头皮的时候,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凉意正顺着谢谨歌的背脊上蹿到了他的喉咙,涌进他的脑海,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在最后这一句说完之后,身后这只鬼收回了手,在谢谨歌以为这样就会结束的时候,他的耳畔处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铜铃的声响。
“铃铃铃......铃铃铃......”
谢谨歌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在这只鬼的手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绳,在红绳的最中间,系着两个小小的铜铃。
在晚风的吹拂下,这两个小铜铃碰撞到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红衣恶鬼对着谢谨歌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用这条红绳将谢谨歌的他头发绑了起来。
半扎的头发使得谢谨歌的五官完全露了出来,白皙光洁的额头,浓墨刀裁般的眉,挺直的鼻梁下是形状漂亮的双唇,此刻这淡色如水的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让人有一种想要撬开探进去深吻的冲动。
恶鬼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谢谨歌看了很久,幽暗的眼睛里浮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谢谨歌看不懂他这眸色里的深意,也不想去探究。谢谨歌只是单纯的觉得烦躁,烦躁这恶鬼盯上了他,烦躁着这全身都无法动弹的局面。
“小谨。”恶鬼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将自己的额头亲昵的抵在了谢谨歌的额头,紧接着又用那冰凉的鼻尖轻轻磨蹭着谢谨歌的鼻尖。他似乎是在借此感受着属于谢谨歌的温度,又似乎是在嗅着从谢谨歌皮肤里所散发出的淡淡香息。
时间虽然被放慢了很多很多,但是墙壁上的指针终究还是会从一移动到六十。
在墙壁上的是分针指到三十的时候,红衣恶鬼重新站直了身体,他的手指抚摸上谢谨歌光洁的下巴 ,指腹感受着谢谨歌富有弹性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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