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狂跳不止,她脸色吓得发白,咬着唇四肢僵硬,后背依着树慢慢往下滑。
方才她害怕极了,极力遏制自己抖索不止的腿,因紧张站立太久,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其实那日寿宴上发生的事,她回去后仔细地在脑中捋了捋,便慢慢想通了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王氏。
起先她不大明白,为何自己与王氏无冤无仇还格外敬重她,她为何要设下如此毒计加害自己,今日意外听了这段对话,她好像醒悟几分。
王氏想要身份和地位,她想要紧紧握住手中的权。而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却是个威胁。
四肢恢复知觉后,姝姝回到晚霰轩换好衣衫,戴上帷帽悄悄出府去。
陆府旁驻守的黑甲卫竟也没有拦着她,只看了她一眼,便放她走了。
许是见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并非紧要之人,将她当作外逃的奴婢了吧。
姝姝也不多想,从陆府脱身以后直接就往郡衙奔,路过糕点坊时,坊间糕点清甜的香气勾住了姝姝的脚步,她顿了顿,想起和那人分开时,他捏着她的下巴说过的话。
下巴上,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他留下的微凉触感。
南安王私宅前。
少女提着两小包糕点,小手颤抖地敲了敲厚重地黑漆梓木门。
前不久她去郡衙,那里的人告诉她,陆景元被南安王父子囚在这里,她按衙卫指引的路,寻到此处私宅。
一个带着麒麟面具的黑甲卫打开梓木门,姝姝担惊受怕地后退了许多步。
黑甲卫道:“主上等你许久,随我来。”
姝姝的心“咯噔”一下,黑甲卫的主上是谁?南安王之子还是南安王?
他们为何等她?
难道他们也认识她?知道她今日会来?
望着那深渊似的府邸,姝姝犹疑一小会儿,咬了咬牙,跟了进去。
她今日一定要找到陆景元。
黑甲卫将姝姝带到一处四合的院落,转眼就消失了,院落中杨柳依依,日光如金帛般陈铺于地,屋前的长廊下,一个男子背对着她,坐在一架太师椅上,他上身直挺,穿了一件宽大的墨蓝锦袍,粗壮的蝤蟒纹样以黑金羽线扎实地刺在衣上,疏密有致,整个背影透着一阵生人勿近之势,让人望而生畏。
“见了王爷,还不跪下!”
突兀的尖声响起,姝姝惊了惊,双腿一软跪在太师椅后。
“拜,拜见殿下。”
南安王抬了抬手,举手投足间,尽显权贵气质,他身侧的太监收起拂尘往后稍退一步。
“你是陆景元之妻?”南安王问道。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似是要压得人喘不过气,这点与陆逢舟的温润完全不同。
姝姝屏息凝神,谨慎答道:“回殿下,民女是。”
南安王并未回头,道出她的心事:“你想见他?”
“是,民女久未见夫君,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民女甚是想念,还望殿下成全。”
椅上的男子听了这话忽然发笑,低沉的笑声浮于表面,令姝姝毛骨悚然。
他道:“这么看来,你二人之间十分伉俪情深。”
姝姝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姝姝敬爱夫君。”
“好。”南安王以拳轻敲椅柄,拇指上的玉扳指色泽极好,“想见他可以,先跨过这些。”
南安王的声音落下,刚才呼喝姝姝的太监拂尘一挥,顷刻间,数名黑甲卫抬上来一个满是蛇蝎的虿盆,倒扣在天井正中已经摆好的石槽中。
石槽宽长,横亘在整个院子里,从长廊一头跨到另一头,与正屋的红漆木门相连,粗略算算,足足有七八个人那么长。
蛇蝎蚁虫从倾倒的虿盆中鱼贯而出,不肖一刻就遍布整个石槽。
第32章 吻痕
姝姝只往石槽内远远看了一眼,便吓得几欲呕吐出来。
那些浑身涂满透明白沫粘液的蛇虫,在石槽内蜷曲翻滚,还时不时发出怪异的声音,似吐舌声,似爬行声。
“怎么?怕了?”
太师椅忽然旋转过来,正对着跪着的少女,南安王的面目暴露在她面前。
他年逾四十,容光焕发,宽额美鬓生得一幅极好的皮囊,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细微的痕迹,可见十数年前,他必也是无数妙龄少女们思慕追捧的对象。
姝姝仅敢匆匆看一眼,便低下头浑身瑟瑟抖着,她害怕那石槽内的蛇蝎,害怕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南安王,更害怕那些堪比蛇蝎的心肠。
“怕了便自行离去。”南安王道。
说是让姝姝自行离去,却有两个黑甲卫听了此话要上来拿她,姝姝连忙道:“且慢,殿下。”
黑甲卫停住脚步。
南安王静静地盯着她,眼里是似能看透人心的笑意。
姝姝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道:“敢问殿下,民女若是趟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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