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朋友说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想为自己辩护,我确实没有保护好你。当时还是太年轻了,对人性认识不深,所有事都想得简单,我跟我爸说我会马上结婚,我以为我是男人负责任,我还存了点私心,想向他证明,我跟他是不一样的男人。但在我爸眼里,我不过是意气用事,以后会后悔,所以……”
他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他当初的磊落换来的是家人的暗中干涉,陆兮也在痛苦权衡后,选择跟他分开。
陆兮听着他迟到多年的肺腑之言,他们好像摸黑淌了很久的河,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暗夜的河边孤独行走,彷徨无助,可其实她不是孤独的,他其实就在河的对面,他们中间横亘着一条河,在黑暗中也看不见对岸的人,但直到今晚她才明白,其实他一直与她并肩。
长夜漫漫,他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煎熬。
他们彼此蹉跎那么多年,好像到今天,才学会彼此坦陈,做有效的沟通。
太心酸了,为他,也为自己。
他其实没有错,如果非要错,也是错在对人性的低估。
甚至,他也没有料到她会那么狠,说走就走,说放弃就放弃。
犯错的是她,亏欠他的,也是她。
她趴在枕上,肩膀一颤一颤,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己。
哭自己做错,哭自己执拗,伤害了他的同时,她也没有一天好受过。
晴天,她的宝贝,她整整失去了五年的父爱。
大错已铸成,她在这一刻恨透了自己,流下的也全是忏悔的眼泪。
顾淮远见她哭得那么凶,完全不知所措,怕她被枕头闷到,慌得强行把她翻过来,珍宝一般抱在了怀里。
“兮,我知道你很委屈,对不起,是我的错,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
听出他语调里的紧张,陆兮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慢慢伸出双手,一寸一寸往前,回抱他。
感受到她并不寻常的主动亲近,顾淮远欣喜若狂。
“淮远。”陆兮哽咽着喊他,“是我离开你,没有打开心扉的也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从来都应该是我。”
“我也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
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他肩膀上,还带着她的温度:“这些年,守护好这个秘密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开口,你……给我几天时间吧。”
顾淮远听出她的纠结和犹豫,那是一种,剧烈自我挣扎后的犹豫,他的心一惊,翻身将她压在枕上,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与他有关的,很重要的秘密。
四目相对,他试图从她潮湿的眼眸里寻觅到蛛丝马迹。
他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眼泪,轻问:“这个秘密和我有关?”
陆兮心颤得厉害,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告诉他,他有个五岁的女儿,活蹦乱跳的,还见过他,嘴甜叫过他叔叔,她怕他会当场发疯。
她下意识心虚咬唇,怯怯地“嗯”了声。
顾淮远不放过她每个微小的脸部动作,心还是砰砰跳:“很重要的秘密?”
“嗯,很重要。”
“不能现在说?”
陆兮还是迟疑地摇头。
顾淮远有所察觉:“兮,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
陆兮缩了缩脖子,语气带着一点久违的撒娇,“我有点怕你会掐死我。”
“我现在就想掐你。”他有些恼了,可她实在太过纤细,他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他床上,他哪里舍得。
“正确地说,我想掐你脖子五年了。”
这个夜如此旖旎,就连睡觉都是浪费好时光,他逼问不成,便起了捉弄的心思,知道陆兮哪里最怕痒,一双贪婪灵活的手便伸向哪里,陆兮把身体弓成了一条虾,却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
深夜玩闹,又差一点走火。
顾淮远声音再度暗哑:“要不,再来一回?”
“还来!”陆兮瞪圆眼睛抗议,“腰都快断了,我明天不要上班的吗?”
“你上班有上我那么积极就好了。以后晚上,不许再提上班两个字。”
“哈,不好意思,你这张床还是我上班的时候设计出来的呢,要不是我辛苦画图,你能睡到这么结实的床吗?”
她的伶牙俐齿一点不输过去,顾淮远着迷于这样鲜活的她:“我觉得这床还不够结实,我还要试试。”
还能怎么试,当然是成年人的那种试法。
陆兮气他脸皮厚:“滚一边去,贪得无厌的资本家。”
资本家才不会滚,反而气恼于他和她之间,他一沾上她就丧失理智,就想不眠不休缠着她,而她总是清醒理智,就算现在很多话说开了,她也是首先叫停的那个。
都快奔三的男人了,平时在外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今晚跟心爱的女人躺在一起,阴沉的情绪收敛不少,难得表现出过去大男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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