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青年摇着头,满脸无奈,“让他去吧,每天都有些时候,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念……不然,强大如他,也会被压垮……”
京乐了然,哀叹一声,叨念起蓝染曾经和他赏花喝酒时吟过的俳句:
“夜月照何处,何处惹相思……思来不见君,见君是何时……”
这份跨越时空的思念,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尽头呢。
落花飞舞,月色凄然。
温暖的灯火柔柔地铺散开来,把院落半边,都染成靓丽的橘红色。
情绪低落的男人缓慢地走过石板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穿着蓝色和服的女孩,也曾在这里驻足。
他不敢停下脚步,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拥抱一团月光和空气。
只得加快脚程,在层层叠叠的花影下落脚。
酒屋之内,庆贺声此起彼伏,明亮的灯火,充实了一间又一间屋子。
热闹,是他们的。
蓝染一言不发,坐在明月都难以普照的墙根阴影中,颓废地弓着后背,手肘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用力支撑着,醉酒后发涨又疼痛的头。
他就像一棵被白蚁蛀空了全身、垂垂老矣的腐树,在岁月的风雨中顽强屹立着,只剩下令人唏嘘的可悲姿态,和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我好想你……”
倏忽间,他颤抖着低语,双手捂住脸,支离破碎的哭声,从指缝间满溢而出。
仅仅只是思念,又能怎样呢。
当年他曾允诺女神不去打扰无月,也断绝了一切可以去寻找她的可能。
但是他无法忘记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八年前,也就是无月曾经因为车祸殒命的那天,他请求京乐和浮竹去阻止这场悲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她和那个少年都将好好地活下去。
不会有他们在尸魂界的纠葛,更不会有想要成为恋人,却被生死之恨阻隔的无奈。
这一次,只要能阻止,哪怕是亲手将无月推到少年的怀抱里,他都心甘情愿。
依然是满庭春花的季节,他静默地坐在走廊里,从薄雾清晨等到月凉深夜。
两位好友失落地走进院子,和他摇摇头。
他们告诉他,在路口等了一天,金发的少女和少年,没有一人出现。
不仅如此,就连神奈一家都不见了,曾经的宅邸已经更名换姓,变成了名为“二之夕”的新人家。
神奈无月消失了,凤凰寺初也是。
池塘里有锦鲤游动的声响,白色月光跟随着涟漪,在水面上一圈圈散开。
棕发的男人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慢慢地起身,搀扶着栏杆,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往阶梯下走。
“今天好像……还没有,给它们喂食……一定饿了吧,在这种,深夜……”
他没有落泪,拦着他,生怕他摔进池塘里的白发青年,却失声痛哭。
那夜的月光,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凉。
后来,蓝染生了一场大病,在床榻上了半月有余。
身体好转的第二天清晨,他睁开眼,看见一只蓝眼白猫背对着初夏金色的阳光,坐在他的榻榻米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他探出手,想去摸摸它的头。
但是白猫灵巧地躲开了。
蓝染无奈,苦涩地弯弯眼睛。
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意,白猫竟像个人类似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低头,走到他的手掌下,再傲娇又嫌弃的扬起脸来,让自己毛茸茸的头顶,贴在他微凉的掌心之中。
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
微弱的晨光涂抹在蓝染苍白的脸上,他轻轻抚摸着洁白柔软的绒毛,瞬间泣不成声。
看着大颗的眼泪砸向枕巾,白猫都愣住了。
“我真的……很想念她……”男子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挣扎出来一样,带着令人鼻酸的疼痛和悲伤。
蓝眼的白猫,缓慢地眨眨眼。
仿佛在对他说——“我也是。”
日光明媚,连跳跃的灰尘都变得无比耀眼。
过往的回忆就像涂着蜜糖的锋利刀口,它们温柔又残忍地,把神经一根根切开,疼得人万分清醒,却又欲罢不能。
聚会结束了,繁华和樱花一样落尽,蓝染在寂寥的夜里独自归家。
醉意突然涌了上来,他疲倦地倒在榻榻米上,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乌云随着风向徐徐游动,遮住了月亮的脸。
淡薄的云影投射在原木色的窗边,谨慎地探进屋内,把一个从没有过的梦塞进他的脑海中。
日思夜想了几万年,从来不肯走进他梦中的人,在这个春花吐蕊、满园青翠的深夜里,终于与他在梦中,不期而遇。
橙色的琉璃瓦上星星点点的,都是碎银般的月光。
蓝染的意识缓慢浸润着,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正在曾经和无月一起看过星星的,灵术院教学楼的屋顶。
“怎么吹着风还睡着呢,会着凉哦。”
身旁传来她的声音。
蓝染惊讶地侧目,看见金发女孩和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抱着双膝坐在屋脊上,歪着头,一脸粲然地望着他笑。
她的笑容清清浅浅,就像落在水中缓慢褪色的花瓣。
他本想先淡然地招呼一声“好久不见”,可是紧张的喉头在不安与酸楚中,竟将那话搓磨成了一句冒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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