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这份美好碎掉了。
无月,我笃定自己有路可退,才白白浪费了你给我的那么多机会。
我总是这样后知后觉,你觉得呢。
或许就是清楚地了解这点,你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断绝我最后的退路。
竟然还自信地认为你会谅解我,认为在你心中我一定也有特别的分量。
原来,这只是给我造成的错觉。
你让我沾沾自喜,仿佛活在了云端,你让又让我狼狈不已,坠入了这个以“无月”为名的深渊中。
虽然没有将刀柄递到你手里,但最终,是你赢了,无月。
你的刀刃,已经深深地,刺伤了我。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竟是如此……断人肝肠的痛楚……”
蓝染哑然失笑。
他感觉自己的眼眶生出一种灼烧般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撕裂,无论怎样克制,都无法阻止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忙碌着将他右眼封印的死神队士,突然诧异地摸了摸手背上温热的水渍,霎时面露惊色。
他分明看见了,从那悲怆欲绝的褐色眼眸里,滚落而下的晶莹水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好,玩脱了。
第63章 仪式
黑曜石般静寂的夜空里,一如既往悬挂着一轮弯月。
大约是迈入了更深的冬季,洒满这个荒芜世界的月光,也越发寒冷刺骨。
以前都没有感觉到这些差异。
这是为什么呢。
躺在银白沙地上的蓝发青年,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静静思考着。
没有了蓝染的统治,虚圈变成了无政府状态,无数破面喽啰挤进了虚夜宫,把原先雄伟神秘的殿堂搞得一团糟。
立于虚圈顶尖的十刃成员都死的差不多了,男性之后,仅剩他葛力姆乔一人。
如今,他大可以拍拍胸脯说自己是虚圈最强的男人。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剩下的另一位成员,便是随蓝染出战,并被他一刀砍伤跌落战场之外的三刃赫丽贝尔。
她竟意外捡回了一条命,目前正在虚夜宫养伤。对于没有被蓝染杀死这件事,她自己也很疑惑。
当时得知情况的葛力姆乔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往宫外走,想起某个人曾在临死前,与他说过的,“蓝染只是情感淡薄,但绝不是无情之人”这种话。
也许她真的比旁人要更加深刻第了解蓝染,可就是因为这份了解,才让她画地为牢。
大约是一天前,和他一起从尸魂界回来时,她说起话来还神采飞扬的。
虽然体力不支,只能趴在他的背上。
但洒脱又轻快的讲话口吻,让人很难相信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葛力姆乔仔细回想着她的声音、贴在他身后的体温,还有之前与她相处种种片段。
一个鲜活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回忆。
他意外地,难以接受。
想起她时,浑身上下都很难受。胸口堵得慌,脑子不太清醒,眼眶会发热,就连嘴巴里都会生出一种苦涩的味道。
无法言喻的情感让他很不开心,情绪也变得更加暴躁不安。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晒晒太阳,好好睡上一觉。
但人造天盖被那个绿眼睛的家伙和黄毛的小子捅了个对穿,最后竟然整个垮下来了。
虚夜宫又太嘈杂,渴求心静的他,只能和最初的自己一样,时常徘徊在荒凉的沙漠里。
冷风轻轻地吹过,他闭上眼睛,记起她浅淡如水的笑容。
在尸魂界里,她也和长头发的队长说了很多蓝染的事。
葛力姆乔悄悄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黑腔关闭时,他问:“那家伙都已经被封印了,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成为虚也没有关系,反正你弱,我可以保护你。”
金发的女孩的确变得虚弱了,语气却带着笑意:“谢谢你,但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所有的故事都得有个结果。
“他只是被封印了,但他不会死……当我在尸魂界出现时,还是能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他说会兑现自己的承诺,会等我重新开始……
“可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了,哪怕他推翻尸魂界的初心里带有正义,哪怕他真的不是个纯粹的恶人……”
他们走在黑腔里,远处的出口开始渗出明光。
无月顿住脚步,忽然认真地对他说:
“所以我相信,等到他内心变得柔软的那天,他一定会,再次改变这个世界。但一定不是用这种牺牲十万人性命的极端的方法,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
葛力姆乔深深地凝望她,“你这是在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是给他机会,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只能竭尽所能,创造一个可以帮助他领悟和悔改的契机。”
听完她的话,葛力姆乔只觉荒唐。
“为了他,竭尽所能,甚至要放弃生命,值得吗?”
无月摇摇头,神色凝重,“为了一个男人,当然不值得,但倘若,一个人的死亡可以换来他的觉悟,并驱使他改变所有的悲剧,其中也包含我自身的悲剧,那我为什么不去做。”
葛力姆乔听的云里雾里,不该从何问起,愣了好一阵,才跟上她再次启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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