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油墨的青绿。
“我将来要做一个军人!”孩子对着她说,眼底里氲氤了一片伤心色,“牧牧,我爸爸就是个军人。”
她在那棵大树底下陪了瑞杰很久很久,福利院里的小孩子那么多,可只有瑞杰一个人孤孤单单,孩子们都说上次有一个女的来看过他,还给了他一把玩具枪,后来就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有人摸过的,说那把枪是真枪。
包括院长在内的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能拿什么枪,也不相信一个大人能这么没分寸给小孩子一把真枪,于是谁也不管,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过。可是她知道,钟婼新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甚至可能会教瑞杰如何使用这种东西。
她不知道一个野心膨胀步步为营的女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又是怎样利用人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瑞杰的心智。
记得那一天她去看瑞杰的时候,孩子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朝她欢快地扑过来,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手里连自己最喜爱的模型也没有拿,而是呆滞地望着外面嬉笑玩耍的孩子们出神,孩子里眼睛里有渴望和羡慕,也有怯懦和失望。
“牧牧,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和我玩了,因为这个,”孩子说着从面前的一堆玩具中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黑漆漆的枪,“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和我玩儿。”
她一直知道这个孩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和睿智,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心地善良不似他的母亲。可是就是那一刻,她看见那个一直被她疏忽了的瑞杰举起了枪对准了她,说,“牧牧,妈妈说你是坏人,是在帮着当初杀我爸爸的人做事,牧牧,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语气里是孩子最为纯粹干净的失望和难过,她说不出话,可是心里的确是难过的。
“牧牧,你该死。”
在那一刻,在死亡的面前,她才突然意识到,瑞杰和钟婼新终究是母子,一条心,年纪虽小,但血液里流的终究是一样的血液。
“杀人不该是一个军人该干的不是吗瑞杰?”她轻声劝道,“把枪放下好不好?”
瑞杰偏执地摇了摇头,眼里全是决然恨意,她心惊肉跳,再想说什么,子弹已上膛,冲出了枪口。她慌忙躲闪,再睁眼时,瑞杰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有人同时和瑞杰开了枪,瑞杰没有打中她,那个人却打中了瑞杰。
“老爷子不想让钟小姐知道这事儿,你知道要怎么说吗?”那个人的话响在了她的耳边。
她呆呆地盯着瑞杰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一双眼睛,方才还望着窗外的孩子羡慕不已,如今却已带着遗憾永远失去生机。
她颤颤巍巍地,轻轻地用手覆上了瑞杰的眼睛。
再后来就是钟婼新歇斯底里的疯狂,那个女人一向清淡自如,拿刀拿枪逼着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狠角色,却能为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咆哮。
她的脸上是钟婼新的巴掌印,浮肿的印子在她的脸上格外显眼,陆河在一旁拼命护着她,她听见钟婼新说,肖牧,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我总有一天要让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给我的儿子殉葬,你等着!
你等着!
那一声尖锐的吼叫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记忆里的那道声音迟迟磨灭不去,就是一个诅咒一般梗在了她的心头。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盖着一床并不温暖的棉被。环视四周,头顶上的吊针很明显能分辨这在医院里。记忆回神,入了脑海,她一个激灵,小胡的死就这样横亘在她的脑海,钟婼新的话如同魔障一般,让她感到躁动不安。
她坐在床上,有人推门而入,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枕头,一摸,又落了空,她怔忪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在医院。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风尘仆仆,一进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阳光过于突然猛烈,她不适应地偏头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就开口骂了,“你大爷的陆河!”
“岳厘,”***在她的床边,给自己找了一把椅子悠然坐下,“关于您被袭击一案,我作为主要负责人,问您几个问题。”
“能别这样生疏吗?以前你骂我的那股劲儿去哪儿了?”
“有看清对方的脸吗?或者又听到什么关键的话吗?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她咧嘴冷笑,满嘴跑火车,“南度呢?我找他有事儿,有个人民警察欺负我唉!瞧着我体虚病弱严刑拷打唉!”
岳厘静静地看着她作,旁边的一个小警察拿着本子笔笑了。
“南队长?”岳厘问道,眼底里已经开始有了揶揄的味道。
“他去哪儿了?”
“替你善后去了,走的时候还让我按着你点儿,就怕你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又跑出去惹什么事儿。”
她的嘴撅得老高,“就他爱管闲事儿。”
岳厘轻嗤,“他不爱管闲事儿,怎么可能会把你带回北京?”
那话里满满的嫌弃让她有了些往日里的感觉,陆河总爱有事儿没事儿怼她一两句,半句话就能气死人,可是关键时刻也是他挺身而出地救她性命,她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反倒是靠在床头,眉梢竟然有了一丝悠闲,却也神色不明地说了一句,“知道钟婼新吗?”
岳厘记忆力不错,点点头,“记得。”
“就是她。”
她和岳厘之间多了些许默契,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岳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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