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哀乐了。”
陆濛濛闻言心里一震,思绪彻底被乱蹦的心跳搅乱。怔忪了半晌,思绪还没彻底回笼之前,身体先行动了,她脑袋往后一仰,盯着他异常绯红的一张俊脸,脱口而出:“萧先生,我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
像是惊雷直接在脑海中炸开,有什么东西迅速从头传到脚,震得他直发蒙。他瞬间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摇头:“不行。”
这回轮到陆濛濛蒙了,她松开搂住他的手,看到萧先生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她眯起眼睛试图读懂他的回答:“不行……是什么意思啊?”她没有在征询他的同意吧?
“不行就是不行。”
“总得有个理由吧……”
“因为、因为……”他实在编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得双眼一闭,“我不会一直都在的。”
陆濛濛似懂非懂道:“你要去哪里?”
萧先生气结:“不是我要去哪里,是、是你会给我解咒的。”
陆濛濛的思维完全没法和他衔接上,她满脑子都是解咒之后萧先生会拥有更神奇的力量,而他想的却是解咒之后自己会完全寂灭,从此消失。五五开的概率,他们偏偏站在不同的选项下。
所以,陆濛濛按照自己的想法理解他那句话,然后问:“你解咒之后就会离开这里吗?就像我们人类升官一样?你会升迁到神界去,工资更高、待遇更好、权力更大?”
萧先生一时无言以对,深感酒精对人精神的麻痹作用之大,居然已经可以直接腰斩一般拉低智商了。无言半晌,眼下对着这个醉鬼说出事实也无济于事,还是另寻个恰当的时机吧。
“反正,你不能喜欢我。”他稳住心神,换上一贯清冷的眼神,深深盯住陆濛濛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行,不能,不要,不可以。”
彻底被拒绝了。
她失神地望着萧先生,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里盛着的却是冷冽的光,像深冬腊月里不小心碰到一汪几近冻住的水,兜头凉到脚底。
然后,她胃里一阵翻涌,没来得及动作,对着萧先生直接吐了出来。
(5)
抱着已经醉成了软骨动物的家伙回到神庙,已将近深夜。欧副官披着睡衣迎出来,他挥手遣欧副官去煮醒酒茶,直接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卧室里。陆濛濛还有点意识,倒在床上时嗅到满腔属于萧先生的气味,喜欢极了,乖乖钻进被窝里,还蠕动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紫菜卷,末了舒舒服服地躺好。萧先生坐在她身侧,幸好他刚才手疾眼快用神力凝了个护罩,不然非被她吐得满身狼狈不可。欧副官的醒酒茶还没来,陆濛濛在半醉半醒间沉默了一会儿,耳边只听到呼吸声和树影摇曳的声音,凝在空气里,死气沉沉的。
她低低地呓语了一句:“好安静啊。”
他伸手轻轻给她掖好挡在脸上的被子,道:“一直都是这样。”
安静得像无人居住,安静得犹如只有无声的风和光会偶尔来拜访,安静得百年千年都只在弹指一挥间,带不来任何变化。
直到你出现了,在这一片沉寂之中敲开一道小口。然后,温度灌进来,声响灌进来,笑意灌进来。我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苏醒。
第七章
“她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1)
翌日,陆濛濛转醒,发觉自己正躺在姥姥病房的陪护床上,时针刚走过七点。昨夜种种如幻灯片一般在大脑里闪现,她最后的记忆是模糊中喝下了一杯清清甜甜的热茶,然后心满意足地窝在满是萧先生气味的被窝里,无比心安地睡着了。大概是萧先生送她回来的吧,陆濛濛想着,睡眼惺忪地起床洗漱,发觉自己并没有出现各种宿醉的症状,应该是萧先生那杯甜茶的功劳。
快速收拾好自己、准备好姥姥的早餐,陆濛濛蹑手蹑脚地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时,睡梦中的姥姥被这阵声响吵醒。近来姥姥尤其嗜睡,杨医生说大约是换了新药的缘故,整日下来只有几个小时是精神的。姥姥微笑着望向精神抖擞的陆濛濛,干瘦的手伸过来,轻轻捏住濛濛的手指。
姥姥微颤着双唇,逐字逐句地说:“回……回家……”
陆濛濛看着姥姥水雾迷蒙的双眼,心细细密密地疼起来。姥姥始终记挂着她的小诊所,记挂着那个倚靠在钟山脚下的小镇,那个属于自己的家。她半蹲下来,安慰般轻吻了姥姥的额头,说:“好,等杨医生同意出院了,我们就回家。”
眼泪滑过满是细纹的眼角,姥姥摇摇头,像是预感到什么即将发生一般,平静但倔强。陆濛濛听了许久,才听明白姥姥哽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她说:“最后带我回去一次吧。”
(2)
第五天了。
萧先生斜靠在花梨木卧榻上,窗外光影斑驳,竹林摇曳,春声穿堂而过。现时人世应该准备入冬,但结界内的庙宇仍然温暖如春。这无聊的日子越过越觉得懒散,欧副官在时他装模作样地取了书来读,却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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