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怎样的流程了,从前还能说是没人可帮,可眼前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再视而不见确实说不过去了。
“行吧,那我去看一眼。”反正也不可能真的帮到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颀长清瘦的神明走入符阵,瞬间没了身影。
萧先生刚出结界,便发觉雨竟然停了,心下奇怪。他来到山脚下的公路中央,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祈祷的人类,是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娇小姑娘。泥和血混染了她的衣裤,四肢以怪异的方式摆放着,萧先生只需一眼,便看出她伤势严重,想来命不久矣。
“救……救救我……”
既然来都来了,就搭句话吧。萧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死亡并非什么可怕的事。相反,它可以让你告别这不如意的一生,拥有全新的开始。”
她不知是说不出话,还是无话可说,只呆呆地望着他流泪。萧先生负手立在她身侧,清清冷冷的眼神,丝毫未动恻隐之心。
“对你而言,就此死去,会比继续活着痛苦吗?”他闲聊一般问着,对于生死,他本就不放在眼中。
她忽然有了激烈的反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摇了摇头。还以为她是在同意自己的话,不曾想下一句竟然还是求生欲满满的“我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兽:“因为……我还有……无论如何都想去见的人……”
萧先生倏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小虫咬了一口,心中微微一动。他猛然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某个雨天里,那个同样倒在地上的少女,回想起数千年前那个正午,他躺在业朝军队成堆的尸骨之中,无力地与空中那轮艳阳相望。
有低沉的钟声划破深夜的沉寂,子时已到。这是从神庙里传出的钟声,每年仅有今夜鸣钟,二十四下,是业朝的国丧之礼。
他恍然想起,到了今夜,正好是一千年了。
萧先生看着正在死去的姑娘,感觉自己再没有办法袖手旁观。陆濛濛最后看见萧先生蹲了下来,抱起她的那双手很凉,像结了霜的冰。意识陷进黑暗之前,听到他略带沙哑的最后一句话:“放心。这丧钟,不是为你而鸣的。”
少女和神明同时消失在公路上,事故的痕迹被尽数抹去。雨再次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2)
像是休息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陆濛濛的意识再次回来时,预想的是自己应当遍体鳞伤地躺在医院里。意料之外地,她首先听到的还是那漠然的男声,清冷如雪水,问:“还没醒?”
另一道更为厚重的男声恭恭敬敬地答:“回大人,还没有。”
那人吐槽:“睡得可真够久的。”
“这位小姐乃肉体凡胎,和大人的不伤之躯绝无可比之处,想要复原自是需要些时间。”
“待她醒了,你就别大人大人地叫了。”
“是,大人。”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陆濛濛寻思着再这么装睡下去也不妥,在心里默念五个数后猛地睁开眼睛,瞬间被头顶正发着光的白灯刺得双眼酸痛,不得已再次阖上了眼。
那凉飕飕的男声又响了起来:“醒了就走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陆濛濛甚是惶恐地再睁眼,一侧过脸就看到盘坐在蒲团上的英俊男人——黑色短发,锋利的眉骨配上一双细长的瑞凤眼,儒雅与沧桑、阳刚与内秀糅杂,是气质比长相更难忘掉的类型,一身棉麻白衬衫配黑长裤都能穿出华贵尔雅的感觉。他正拿着一本书,眼神很是寡淡地瞥过来。而跪坐在他右后方的那位大叔……一副老实温暾的模样,同样精瘦高挑,但眉眼里透着肃穆和威严,倒更像电视剧里那些皇亲贵胄府中的掌事管家。
好像再这么躺下去……确实很尴尬。陆濛濛下意识地坐起身,僵持了几秒,完全没人理她,气氛越发凝固。她尴尬地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请问……这……是哪儿啊?”
萧先生低头翻了一页书,他身后的男人回答道:“钟山之顶。”
陆濛濛尝试着用她的常识来理解这四个字,想了几秒钟没能想通,愣头愣脑地反问:“钟山不是一直都是自然保护区吗?什么时候开发了私人住宅区?”
萧先生饶有趣味地捏著书页,从容道:“既然你这么清楚,那自己下山,看来也不成问题。”
“等等……”陆濛濛终于回过神了,先是环顾周围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古代府邸般奢华的建筑内,楚房帷帐,屏风摆件,处处都雍容雅致。思绪在当前和记忆之间飘了一圈,随后翻开被子一骨碌站了起来:她竟然毫发无损,连衣服都干净如初!
“我的伤呢?”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四肢,又看向一脸淡定的萧先生,“我不是被车撞了吗?”
萧先生微微皱眉,半晌后才答:“我救了你。”
“我去……你是神医吗?”
“神医?”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若不记得,也是好事。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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