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闪烁的眼神左右扫了一下。
    阮觅慈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只见走廊两侧一边站着宋非，一边站着段岭水。
    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知道听了多久。
    哦豁！
    第5章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一般人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被发现时，通常会很尴尬。
    但阮觅慈不是一般人。
    她也不认为自己说的是坏话，只是在陈述事实。
    宋非不知道是被她嘲讽谈恋爱要写家庭作业，还是吐槽他的舞蹈很土嗨给气到了，总之望着她的眼神很不善。要不是周围有人在，仿佛要冲上来打人。
    而另外一头的段岭水单手插兜，眼睛在金丝边眼镜掩映下看不出什么神情。
    光头记者激动地狠狠捏住大腿，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今晚能碰到这种修罗场。
    阮觅慈对他说：“我刚才说的你都可以发，但是，别乱剪辑曲解我的原意。”
    “绝对不会，乱剪我是狗！”光头男对天发誓，他恨不得立刻马上放全片，绝对能引爆网络。
    阮觅慈点点头，淡淡扫了一眼宋非，转身朝他的对面走去。
    朱晓小心脏紧张地怦怦跳，刚才觅慈姐把段岭水的会展中心会场布置和舞美设计批地一文不值，又被主人堵了个正着，她们会不会出不了这个大门？
    她瞥了一眼阮觅慈，肇事者本人稳得一批，白嫩的小脸没有丁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阮觅慈像走红毯似的，从容不迫地朝段岭水走近，走到他跟前时，放慢脚步，微仰着下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不客气。”
    随即她不顾段岭水的反应，直接略过他，径直推门而出。
    朱晓内心OS：姐，你好拽！
    “段总，她她未免也太毒舌了吧。”身边的秘书十分愤慨，什么叫“乡村大舞台”，这是人说的话吗，哪有那么差，“还提前退场，毫无艺人的职业道德。”
    “扑。”一直默不作声的段岭水忽然轻笑出声。
    秘书瞪大双眼，跟见了鬼似的。他们终日里不苟言笑，永远好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总裁，竟然笑了。
    笑……了？
    不会是被阮觅慈气疯了吧？
    “段总，”秘书战战兢兢地问，“我们要不要去公关掉那个光头记者的视频？”
    这次的晚会是盛洲国际和考斯猫传媒合伙主办的，场内布置是由他们这方负责。这要是发出去，对刚落成的会展中心势必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段岭水轻描淡写：“不用。”
    “可是传出去影响不太好吧。”
    “难道你觉得会场布置地很好？”段岭水反问。
    秘书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现在自己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个死。
    光头记者不是傻子，虽然他非常非常想去采访一下两位男当事人被阮觅慈当面吐槽是什么感想，但他更怕的是摄像机被抢，所以阮觅慈一离开，他就带着手下脚底抹油——跑了。
    现在走廊里，只剩段岭水和宋非遥遥相望。
    段岭水眼神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秘书怕他不熟悉娱乐圈的人，小声提醒：“段总，宋非是最近比较红的偶像明星，也是今晚的表演嘉宾之一。”
    “好像还和阮觅慈传过绯闻。”秘书非常八卦地补充了一句。
    段岭水语气生硬：“下次这种还在写作业的人，不要请。”
    秘书：“……明白。”为宋非默哀，这话一出，意味着以后盛洲的业务，他是搭不上了。
    “对了总裁，还有一件事，”秘书想起了什么说道，“考斯猫主编想给你引荐一位田小姐，问有空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段岭水想也不想地回：“不见。”
    “是。”秘书莫名松了口气，这样无情的老板才正常嘛。
    宋非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没成想听见了阮觅慈那一席话。在节目里是她追着他不放，现在她倒说成是节目效果，气得他胃疼。
    他一直按捺住，是顾虑盛洲国际的总裁也在场。
    等那女人一走，宋非整理了一下外套，想上前和段总打个招呼，谁知对方一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转身推开阮觅慈出去的那道门，也走了。
    合着他被人嘲讽了一通，结果没人搭理他。
    更气了！
    *
    且说阮觅慈出了会展中心，一上保姆车就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困了。
    习惯了日落而息的她，对于现在这具身体的作息还不适应，需要倒“时差”。
    然而车子开了没多远，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车厢内。
    阮觅慈轻掀眼皮，是钱力的来电，她直接挂掉。
    又响。
    再挂。
    对方锲而不舍，她直接关机。
    她睡觉的时候最烦有噪音，尤其是讨厌的人制造的声音。
    安静了不到五秒，朱晓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吓得打了个激灵。
    阮觅慈双手抱胸，眼睛没有睁开，浑身散发着被吵到的低气压：“告诉他，要找我去地府找。”
    朱晓接起电话，尽量小声：“喂，力哥。”
    “阮觅慈呢，为什么不接电话？”钱力烦躁极了，因为今天晚上全部失控。
    阮觅慈不仅没有被群嘲，反而出尽了风头。而身为经纪人的他，一点好处都没捞到，他竟然不知道阮觅慈和ES中国区时尚总监搭上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