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姝所想,章晋松的死毫无疑问将秦婉如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管是刑场上还是回宫途中,走到哪都能听到人们议论纷纷。
“皇后毒害六公主”一事再次成为的饭后茶余,一说起这件事,人们脸上的表情都复杂至极。
“从小就没了娘,在宫里也不见得过得好,到头还被害得以后都做不了娘,六公主也是个命苦的……”
“可惜了,亏得我上回看皇后去昭王府接人,以为那是对六公主好,没想到只是做戏。”
“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这人啊,心里想什么还真不一定。”
“谁说不是呢,还假传淑妃是让六公主克死的,要不是还有明白人,六公主怕是一辈子都要背这骂名了。”
“我听说这回如果不是六公主背后有昭王撑着,这件事皇上都打算就这么算了,有这么回事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你想啊,六公主打小没依傍,皇后可是咱们大贤的皇后,孰重孰轻,岂不一目了然?”
“……”
大贤自四十年前限制百姓言论而弄巧成拙引发暴乱后再无“平民百姓不得私下妄议皇家之事”的规矩。
皇后假传淑妃是六公主克死的,其目的便是不想淑妃走后其名下的养女日子好过。
若没有昭王,皇上便打算不对皇后做任何处置,欺负的也正是六公主无人可依。
等等。
这些凡是能靠一张嘴能说的,都是雪姝钻了他们大贤律例的空子,有意散播出来的。
人言可畏,这一招确实不容小觑。
她足不出户便能往秦婉如和夙承勋身上施加压力,如此,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雪姝暗中有意为之之下,这些话毫无疑问地传到了冷凌苑。
不仅传到了,还附带各种不同版本,其间还穿插着跟淑妃之死有关的一些“小道消息”。
秦婉如连续三四日为了迟迟未找到的凤印茶不思饭不想近乎癫狂,章晋松砍头这件事再次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听到这些各种版本的“传言”后,连日积累的疲惫与怒火在这一刻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什么本宫有意让她成为‘灾星’?!什么是本宫害的!本宫何时害她了!分明就是她陷害本宫!是她陷害本宫!”
冷凌苑寝屋内,秦婉如一气之下砸了屋里所有摆件,地上一片狼藉。
夙馨玉自打解禁后每日都会让人推她来这。
看起来倒像是跟秦婉如母女情深,实际不过是她不想就此失去秦婉如这么个靠山。
这会儿看着秦婉如因这些传言狂怒的模样,夙馨玉不得不劝道:“母后,忘了您先前跟我说过什么了吗?咱们得忍。”
气坏身体倒是其次,若任由她母后这般闹下去,回头势必得传到父皇耳中。
她知道母后先前参与过父皇的很多决策,父皇也是偏母后这边的。
但现在情况微妙,这些传言里还牵扯上了淑妃。
但凡是跟淑妃有关的事,父皇向来都极其上心。
这回母后之所以会被没收宝册移居此地,不正是父皇受了夙雪姝那贱人的煽动吗?
所以眼下,她们还是得忍,然后等待时机。
“忍忍忍!本宫都忍了多少年了!”
秦婉如喘着粗气,头上的发饰因她的动作剧烈晃动着。
“说淑妃的死跟本宫有关,证据呢?!证据何在!本宫清清白白,如何就背上了这罪名!你说,如何就让本宫背上这罪名?!”
的确,几天前当着众多人的面小蹄子提起淑贱人时当真让她捏了把汗。
就担心章晋松那糊涂的老家伙会为了保命把当年她让他加害淑贱人的事公之于众,所以当时,她才无法像对待如嬷嬷那样直接舍弃章晋松。
但庆幸的是,章晋松那老东西当时急于保命,慌得把如此重要的事都忘了。
不过事后转念想,章晋松便是说了又如何?
淑贱人都死了这么些年了,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事情就是她做的,她怕什么?
她就不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皇上真能因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将她这个皇后如何。
现在章晋松死了,林嬷嬷死了,除了她,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死得彻彻底底的了,她不用再担心暴露了!
所以,她现在能理直气壮地说,淑贱人的死跟她没关系,她清白得很!
夙馨玉哪知眼前人还瞒着她如此重大的事,见她情绪激动,夙馨玉心惊胆战的。
“您委屈,我知道,可你看,这会儿章晋松刚死,正是流言蜚语漫天的时候,虽然没有证据,但父皇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您真想父皇又因为一个死了的人同您生间隙么?”
两个人的角色现在调转过来了。
三天前还是秦婉如忍气吞声地劝夙馨玉稍安勿躁,现在就轮到夙馨玉把这话还给她了。
夙馨玉的一个“又”字让本就怒火中烧的秦婉如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自尊不容许她从自己女儿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没好气地瞪着夙馨玉。
“你懂什么?!他那是鬼迷了心窍,都过了这些年了也值得拿出来说!本宫都替他臊得慌!”
话虽如此,胸中的妒火却烧得旺。
夙馨玉见其两只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就差将“嫉妒”二字写在脸上了,心里不禁嫌弃。
跟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吃味儿,真亏她做得出来。
换成她,她才不会。
既然人都死了这么久了,那这些年她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想方设法抓紧男人的心么?
在这里嫉妒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都没让男人把心放到自己身上,看来本事也就这样儿了。
想归想,夙馨玉面上还是装得有模有样的。
她说:“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候您才更要沉得住气,要让父皇知道您的好,不是吗?”
这变相的夸赞算是顺了秦婉如的毛了。
夙馨玉见状乘胜追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任凭外面流言漫天,您只要淡然处之,父皇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您的话他还能听不进去?”
最后半句,相当于是肯定秦婉如在夙承勋心里的分量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说的,他怎么都能听进去。
秦婉如对夙馨玉的这番话很是受用,神情有缓和的迹象。
夙馨玉就又说:“您看,我现在的腿还是这个样子,您又搬到了这冷凌苑,说白了,咱们现在的敌人不是那个死人。”
夙馨玉这些年也算是把秦婉如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了。
知道秦婉如对淑妃恨之入骨,她干脆也不“淑妃淑妃”地说了。
果然,秦婉如经夙馨玉的这几番话说下来,情绪平静了许多。
“没、错。”
她咬牙,缓缓在旁边位置坐下,“现在的敌人,不是那贱人,而是她留下的小贱人!”
若不是那贱人,她何需遭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罪!
夙馨玉见总算将人安抚下来了,不由松了口气。
想她来冷凌苑也有近两个时辰了,一会儿珍绮司的人就会把蛟绢纱裙送到玉和宫。
想到马上就要穿上由那人送的料子制的裙子,夙馨玉的心早飞到老远了。
于是,差不多又安抚劝慰了小会儿后,夙馨玉便以腿不太舒服为由告退。
秦婉如早忘了料子这回事了,真当她不舒服,二话不说便允她走了。
再剩她一个人时,她的心思也就不在章晋松这件事上,而是跟前几天一样,立马唤来人询问找凤印的事。
可惜不管她派多少人,问多少回,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可怜秦婉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兜兜转转,却始终不知她的命根子丢失就是她口中的“小贱人”所为。
第263章 动摇,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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