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墨悠居内,莺歌奉命将人带来。
只人还被抱着,夙珝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小脸上的泪痕,不由得皱眉,“怎么又哭了?”
莺歌生怕他会以为是她把人哪里弄疼了才让小姑娘哭的,于是赶紧将自己在房梁上听到的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转述。
夙珝听完后想起喜贵在一个时辰前跟他说了兴事房来人的事,红唇不禁抿成一条线,以眼神示意莺歌将人放到他床上。
莺歌退下后,夙珝将书放下,起身行至床榻前,俯视着眼下娇小的一只。
眼前的这张小脸与梦中人的脸重合。
不同的是,梦里的她笑靥如花,此时的她双目紧闭眉头深锁,跟他昨夜去长禧宫看到的相差无几。
忆起梦里的那张笑颜,再看小丫头眉间的褶子。
夙珝有些不悦,遂坐到床边伸手抚平那小小的褶皱。
小丫头被点了睡穴,本应睡得很沉才是,可他才刚将她眉间抚平,她便又蹙起了眉。
小小年纪,有什么可烦的,便是想着他,也不该这么愁吧?
他就这么让她心烦?
轻轻吸了一口气,夙珝起身,弯腰将她往里面挪了挪,而后自己也踢掉鞋子侧卧在旁边。
这并非他们头一次同处一张床,却是头一次以自己的身份这么近距离接触。
夙珝的视线落在雪姝光洁的额头上,然后缓缓向下,滑过她精致的眉眼,扫过那卷翘似还挂着泪珠的长睫,再是挺翘的琼鼻、略微苍白的小嘴。
不该是这样的。
夙珝抬手,用指尖轻轻擦去残留在她眼角的湿意,再缓缓来到她的唇角。
他记得,昨天便是这张小嘴不怕死地说出惹怒他的话。
梦里,亦是这张小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低喃,分明哭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却还说着惹火他的话。
视线再往下,是那双再梦里紧抓着他不放的小胳膊小手,再是那让他流连忘返因有孕在身而丰腴的腹部。
夙珝深知眼下如此将她带到房中,还这般看着她,不仅有失君子风度,甚至可称得上畜生行为。
可他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这丫头会出现在他那样的梦里。
又或者说,正因为在那之前跟喜贵说起了她,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可为什么呢?
眼前的丫头片子虽与梦中之人确为同一人,但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梦里的她,是明媚的娇媚的,惹人怜却又风情万种的。
眼前的她,是娇弱的苍白的,虽依旧是惹人怜的,却是一马平川,无丝毫风情可言。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为什么会光凭想着她就……
他之所以让人将她带来,就是想弄清楚自己缘由。
可如今看着她,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丫头,产生“欲”。
想着,面前的小家伙忽然皱了皱眉,像是睡得极为不适。
夙珝眯了眯眼,目光定格在她微张的唇上,似丝毫不担心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雪姝睡得昏昏沉沉,她梦见自己在荡秋千,时而上时而下的,总感觉自己会掉下来。
刚荡完秋千没多久,她又陷进了一团棉花里,柔软感觉让她舍不得起来。
正是舒服的时候,她忽然又感觉到一阵冷意,冻得她心慌不已,像梦魇一样,好不容易睁眼,侧首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美得绝尘的脸。
朦胧中,他正在看着她。
雪姝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瞬间就把睡前赌气想的不再想他这事给抛到脑后了,“阿珝?”
夙珝透过那双迷蒙的眼睛看出了她此时的想法,听着她当面唤他的名讳,不仅没觉得生气,甚至莫名心情转好,勾唇应了声,“嗯?”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不同的是他对她笑了。
雪姝确定自己是在梦里了,撑着被褥缓缓坐起来,眨了眨不舒服的眼睛,朝他伸手抱了过去。
夙珝身子一僵,却是由她抱着,随即不等他纳闷她此举是何意,就听她在他耳边软软地说:“想你……”
短短的两个字,无论是语调还是嗓音里的娇软,都与梦中重合,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温热细腻的呼吸洒在耳廓,夙珝几乎当时就有感觉了。
他面上无动于衷,内心却很震惊。
竟然还可以这样?
他什么时候这么经不起……
才想着,抱着他的小丫头便松开了他,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搂着他的脖子瘪嘴,“阿珝……”
又重合了。
夙珝眉头轻皱,突然有种身处梦中的错觉,以至于他甚至垂眸朝她平坦的腹部看去。
雪姝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循着他的目光低头朝自己肚子看去。
因为以为自己在梦里,所以她就没顾及什么,只一见到他便想起他掐她的事,顿时满心的委屈。
这会儿看他看她的肚子,她便抚上肚子,睁着那泪盈盈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他,“孩子没了……”
如果说在她开口说这句话之前夙珝就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的话,那么现在,他几乎完全以为自己在梦里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那个梦里,丫头片子是大着肚子的。
为确认是否是梦,夙珝抬手看向自己的指尖,轻轻一用力,指腹处便划出一道血痕,眨眼便往外冒血珠子。
痛的。
不是在梦里?
这样的认知让夙珝有片刻的失神。
“你干什么呀?”
雪姝看到他手上的伤轻呼一声,在夙珝失神的这会儿抓起他的手,想也没想便将手上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里。
温暖湿润的感觉瞬间将夙珝的思绪拉了回来,定睛一看,丫头片子正一边抿着他的指头一边歪头看他。
眼里有担忧,也有疑惑,就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血似的。
为什么?
夙珝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随后心思微转,索性就让她彻底以为这是梦。
于是,他任由雪姝抓着他的手,坐近了些,一改脸上的淡然,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腹部,低声问:“姝丫头这里,怀过谁的孩子?”
话问出口,夙珝竟莫名紧张,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确定。
雪姝松口,摸了摸身上想掏手绢,结果发现自己穿着中衣,手绢没在身上。
夙珝耐着性子将自己身上的巾子拿出来。
雪姝接过他的巾子给他捂到伤口的地方,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还有谁的,自然是你的。”
轰!
脑中赫然炸开一道惊雷,即使早有猜测,夙珝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愣了愣。
“不要,阿珝,好痛……”
“不……我要生,我要把他生下来,这是……这是他的孩子……”
不准他碰其他女人、自己先前听到的声音、绣着“羽”字的香囊、回宫后依旧对他关心、特地强调二月底、梦里的温柔缠绵以及现在的乖巧委屈。
不要什么?哪里痛?又是谁的孩子非生不可?
所有零星的片段似乎都串联起来了,似乎都想得通了,如此,先前的种种就都解释得通了。
可,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夙珝垂眸看着坐着都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忽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想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问她为什么会有他的孩子。
可一对上她葡萄似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却卡住了。
“阿珝?”雪姝眨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夙珝收起心思,抓住那只小手放在手里捏了捏。
雪姝正想开口,不想眼前忽然一黑,只来得及看到他敛起的唇角就失去了意识。
真是的,她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第62章 试探,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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