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缓缓地抬眼看向他，眼里迷离的一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回家。”
    回家？这里还是她的家吗？
    她的眼睛迅速被染红，眼底氤氲一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泪意，不让眼泪掉下来。
    第21章 全家都是矮子
    在这里住了八年，说没感情是假的。
    这里面的每个角落都有她的回忆，好的，坏的都有。
    她不由自主地下了车，打开铁门走了进去，来到当初那棵大树面前，这棵树好像又变高了不少。
    她循着记忆找到树上的几条刻痕，手放在上面，轻轻地抚摸。
    小时候每一年她过生日，父母都会带她到院子的大树底下测量身高然后在树干刻下她当年的身高。
    后来父母离开了，她被送人，本以为这个最特别的生日庆祝方式随着父母的离开而消失。
    离开苏家的第一个生日是秦霆琛陪她过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她的生日。
    庆祝方式一点也不温馨，但是却让人印象深刻。
    他给了她一张附属卡，黑金卡，不限额度。
    “生日快乐，喜欢什么就无买，不限额度。”
    以为苏晓婉会很高兴，结果苏晓婉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切了一声把卡丢到一边。
    “没意思。”
    秦霆琛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多少人希望得到这张卡片。他给了她，她倒是好，一脸的嫌弃。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都行吗？”
    秦霆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晓婉，他不是阿拉丁神灯，不可能答应她的无限要求。
    “今天我生日耶。”
    她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
    既然秦霆琛给了她撒娇的机会，她不会浪费。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湿湿的润润，像只无助的小狗狗一样看着他，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仅此一次。”
    “好耶，太好啦。”
    苏晓婉高兴地跳了起来，她拉着秦霆琛到商场买了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回来以后点上蜡烛，认认真真地许愿。
    蜡烛微弱的光在闪烁，她脸的边缘仿佛被弱化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期许的小脸，嘴角微弯，美好而脆弱，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需要好好被保护。
    秦霆琛在一瞬间闪了神。
    许完愿，苏晓婉吹灭蜡烛。
    “干嘛不说。”
    她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嘟起。
    “说什么？”秦霆琛回过神看向她，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刚才的闪神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生日快乐啊。”
    “已经说过了。”
    他向来不喜欢啰嗦重复。
    “那不一样，你再说嘛，再说嘛。”
    她拉起他的手，撒娇地摇了摇。
    他手里一暖，心里也变得暖和了起来。
    寒冬腊月，身边多了一个叽叽喳喳像鸟儿似的人儿，好像也……不错。
    磨到最后，秦霆琛也没再说多一次生日快乐。
    苏晓婉有些不高兴，自己出了院子。
    秦霆琛出去找她时发现她用刀子在树上乱刻。
    “幼稚。”
    他以为她在拿树木出气。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幼稚也很正常。”苏晓婉哼哼了两声，像小猪一样。
    “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这棵树好硬，我划不开。”
    秦霆琛不为所动：“干嘛要划？”
    好好的树就让它在院子里充当摆设就好了，不喜欢就让人砍掉，不用自己浪费力气。
    “让你划就划，那么多废话干嘛。”
    她把刀塞到他的手里，一脸期待。
    最终他耐不住她的殷勤期盼，动手划了起来。
    苏晓婉站回树下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了。”
    秦霆琛明白了过来：“小矮子。”
    顶着一颗鸟窝似的头发，原来是虚高啊。
    “你才矮子，你全家都是矮子。”
    从那一年开始，那棵树变成了一个载体，记载着她的身高变化，一年一道，整整五道，因为十七岁那一年开始她就没再高过了。
    第22章 全部不要
    她摸索着树上的每一道划痕，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是秦霆琛帮她划上去的，除了最后的一道。
    那一年她生日，秦霆琛出国了。
    她自己刻上去的，所以要比其他的划痕都要浅，还是歪的。
    她的手停在了最后的一道划痕处，若有所思。
    “还在生气？”
    秦霆琛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冷不丁的，吓了她一跳。
    她缩回手，站得离秦霆琛远了些。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都过了这么久了。”
    “你今天到底是想干嘛？”
    “我准备改装房子，屋里有很多你的东西，让你过来收拾一下。”
    听到这番话，她的心慢慢地冷了下来。
    该死的，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哦，那些东西都不要了，扔掉吧。”
    他回来了，老婆儿子也会跟着回来吧，重新改装房子也正常，她的东西确实不应该继续留在这屋子里。
    只是他们回来不应该回秦家老宅住吗，干嘛要来这个她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仿佛以前的美好记忆都被别人给玷污了。
    “丢掉？好，很好。”
    怒意不知为何的爬上了秦霆琛的脸，他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甩她一张黑脸，自己先走进房间了。
    苏晓婉跟着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变，就如她四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样。
    只是再次进来，心情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