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看她神色有异,害怕她气糊涂了将自己杀掉,连忙说道:“你不必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犯糊涂,你可知今天送黄金来的是谁?”
芙若本也好奇,谁会花了这么多银两却不要茶珠的身子,她问道:“是谁?”
茶珠挺直了脊背,略微得意地说:“是严国公府的世子,我千挑万选的男子。”
“世子?”芙若瞪圆了眼,把小刀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出手这么阔绰。”茶珠伸了伸胳膊,“你先给我解开,我们从长计议。”
芙若手伸到一半,顿时醒转过来,“你可别给我耍花招。”
“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我能耍什么花招?”茶珠想到郡王的命令,顿时计上心头,她柳眉轻挑,浅笑道,“我打算诱惑他花大价钱替我办梳拢宴。你想啊,他今日能花一整箱金子买我一段时间的自由,到他欲与我……”
她又挑了挑眉,“你猜他会花多少银子?”
“可是……”芙若感到不对劲,恶狠狠地盯着她,“我若放了你,你立刻就去报官,到时我下了狱,你赚再多银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茶珠轻咬粉唇,眉头微蹙,挤出几分为难的神色,“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楼里替我赎身,而是让下人帮他带话。世子啊,他舍不得名声。所以我想你帮我推波助澜一把。”
芙若问:“我要怎么帮你?”
茶珠扬了扬脖子,让她到近旁来说话,她与芙若耳语了一番,芙若并不聪慧,她觉得茶珠的计划可行但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说:“你等等,我去问问他。”
芙若走到门外与情郎商议了一番,然后和颜悦色地进来,“那就这样说定了,待下次严世子来惜玉楼寻你的时候,我们便依计行事。”
她又道:“事成之后,你要分我……一半的银子!”
茶珠忙不迭地点头,又示意她解绑,“我梳拢宴的银子,英妈妈分了之后,剩下的都归你。只要我缠上了他,何愁大富大贵呢?”
芙若喜悦地替她解了绳子,茶珠甩了甩僵硬的手腕,只觉掌心凉得厉害。
两人有说有笑地相伴回了惜玉楼,仿佛一点龃龉也未发生过,天光微亮,雀鸟在花树上嬉戏。
芙若回了妍苑的牡丹间,茶珠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茶珠唤婢女送了一桶热水进来,梳洗好后她躺在床上,此刻只能侧着身子入睡,因为被敲了一棍的半边头疼得厉害。
淡金的晨光照进屋中,窗棂菱形纹路的阴影印在茶珠惨白的小脸上,她目光冷厉地盯着房门沉思。
她虽答应了郡王以身诱之,但得知严铮竟这般替她着想后,她又有些不忍心去伤害严铮。
至于芙若……她的手指缓缓蜷缩,这一棍的仇,她可记上了。
第20章 第二十折 榜下捉你
七月末,金桂飘香,枫叶染红。
茶珠在等待严铮中度过了十来日,期间芙若总来后院找她,问她严世子到底什么时候来惜玉楼。
她对芙若的询问感到烦躁,她哪里知道。
茶珠以为严铮为她花了一箱金子,怎么着也会来她面前露上一面邀功,他却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她不用迎客,这些日子便在后院弹琴,看话本,更多的时候闷在房里熟背诗词歌赋。
小翠说宁公子包下海棠间后,也未再来惜玉楼。
她不由得感叹,这些富家子弟可真是拿钱当纸扔,她还想与宁公子解释一番,未曾想人家只把她当作过眼云烟。
某日清晨,芙若又匆匆跑来告诉她,她昨夜接待了一位在朝为官的大人,她向那位大人打听了严世子的下落,原来严世子听闻家中要为他安排亲事,他与几个相识的公子哥一起跑到南边的显州去了。
太子在显州祭祖、体察民情,严世子也许是准备与太子同游显州,之后再一起归京。
芙若甩着手帕在她桌边烦躁地走来走去,“我听说太子要九月初才会归京,这可有得等了。”
茶珠放下手中的诗词,芙若晃得她无法安心看书。
她打算利用芙若之后再报绑架之仇,但引诱严铮的计划一直未能执行,她只好与芙若维持面上的和平,她莞尔一笑:“多谢姐姐替我打听,我还担心他不要我了呢。”
芙若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楼里这些年,你可是第一位能和这种身份的人扯上关系的女子,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她安慰了两句,又露出几分贪婪之色,“我们说好的事,你可不能反悔。”
茶珠连忙点头,敷衍道:“没有姐姐相助,我哪里能将他拿下,我自然不会反悔。”
芙若点头,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你这茶不错,回头我让小兰来包一袋,我宴请贵客的时候用。”
“我这儿剩的新茶总共也不足一盒了,姐姐都拿去吧。”茶珠送走她后长吁了一声,原来他是离京了……难怪郡王未派年姑姑来催促她。
她派不上用场的时候,他就将她丢在角落待命。他哪里会像她这般因情黯然。
她惆怅地摇头,又继续背书。
……
八月末,秋闱放榜,榜下聚了人山人海,又有数位富商在榜下捉婿,一时吵闹声不断。
陆家的马车停在人群外,陆秀洵端坐在马车上,父母皆在马车上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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