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狂的性事过后,敏行舟坐在床头冷眼看着何灵遇吞咽着避孕药。
何灵遇被这冰冷的眼神刺激得手颤了一下,温水呛得她连连咳嗽,“咳咳……你不要这么看我……”
敏行舟赤裸着下半身,上半身的睡衣也被拉扯得松松垮垮,但他显然没心思在意这些。
他只觉得何灵遇疯了。
“吃一次药也不要紧吧……你不要生气嘛……”何灵遇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转而又摸了一下小腹,小声嘀咕着,“我看你射的时候也挺舒服的……你每次都憋着,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
敏行舟头一次被气笑了,“算我的问题,不会有下次。”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何灵遇将玻璃水放在床头柜上,走到他身边时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然后一点点靠近他。
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残留在高潮的余韵,稍一碰上,过多的荷尔蒙又开始分泌。
何灵遇将胳膊肘撑在敏行舟的腿上,通红的掌心撑着下巴去抬眸看他,“你不要这么无情。”
敏行舟低头对上她狡黠的目光,那模样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肥猫。
还没说出什么话来,何灵遇不安分的手指忽然戳了一下自己的龟头。
敏行舟硬生生地咬紧牙关,去抓住她的手。
“还在吐液!”何灵遇低头靠近被他禁锢的手,随后凑上嘴唇吮吸了一下沾上精液的指头,“它好喜欢我。”
“喜欢你?”敏行舟反手掐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粉嫩的舌尖抵在牙关,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来并拢两指插进她的嘴里,“它只是喜欢肏你。”
无法吞咽的津液又从何灵遇的嘴角流出来,她发不出一个音调。
敏行舟抱着她上了床,以侧抱的姿势压制着骨架细小的人,嘴唇贴上她的耳廓,“警告你,睡觉。”
生气的原因有很多,想怪她为什么现在才说要回老宅,怪她丧心病狂不顾自己的身体,怪自己明明可以在射精的那一刻退出来却还是插在她的体内射了进去。
说到底,他也是欲望的囚奴。
*
何灵遇回老宅的那天下了场大雪。
当天晚自习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何灵遇一个人待在座位上,不像以往那样有着明确的目标坐在原位等人下课,而是只想耽误一点时间。
但是该来的电话还是来了,来电显示的是沉若逢。
何灵遇等铃声响了半分钟才接起,“喂。”
沉若逢:“小灵,你怎么还没出来?”
何灵遇慢吞吞地背上双肩包,对着手机缓慢道:“马上来。”
说完,她掐断了电话。
下楼梯时何灵遇有点心不在焉,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自己的肩带被人拉住了。
何灵遇木了一下,转身回头时刚好被特别的气味包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浅很轻的吻。
何灵遇舔了舔唇,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面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在学校还是可以见到的,只是高叁挤满的时间,做不完的卷子,无法昭告的关系都会阻止他们相见而已。
“明天见。”
何灵遇捂住了口袋响个不停的手机,脚步不由自主地下了一节台阶。
敏行舟松了手,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浅浅的音节,“嗯。”
“拜拜。”何灵遇一下跨了几节台阶,边接电话边冲下了楼。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楼梯上的人也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还在上课的班级。
教学楼外面的积雪被扫雪车处理得比较干净,只是天空中的雪仍然没有停下了的意图,给地上又覆起一层薄薄的霜。
何灵遇又接过电话,这次打来的是何凭。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极力克制着。
“快到了。”何灵遇拉上双肩包的肩带跑了起来,脚印深深浅浅地落在薄雪上,雪沫飘落在她的脑袋上,因为跑得太快,脸蛋也迎面撞上碎雪。
何灵遇终于出了校门见到了落了雪的白色轿车。
上车后,何灵遇明显愣住了。
何冉也在里面。
并且还十分好心地抽出卫生纸给她,“表姐,你擦一下雪。”
何灵遇拒绝,“不了谢谢。”
副驾驶的沉若逢往后看了眼,“怎么这么多雪啊。”
“嗯。”何灵遇明显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想知道为什么何冉在车上。她故作委婉道:“何冉也来接我?”
沉若逢:“没有。顺路接回来了,今天雪太大了,专车堵路上了。”
何冉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加入她们的对话,笑道:“今天真是要谢谢伯伯。”
何灵遇同样挤出一个浅笑,“客气。”
何冉似乎脾气好的不像话,对比以前简直是“脱胎换骨”。
“也谢谢表姐哦。”
这种甜腻式的讨好极度让人反感,何灵遇装作晕车,不再搭话。
可能是一家人实在是没什么感情,连表面上的客套都维持不起来,所以相对来说一路无言。
当然,偶尔何冉会莫明其妙地问一些交通问题,这时何凭会和她讲讲话。
到了老宅之后,几个人相继无言地推开院门给何常问好。
何常比较喜欢何冉这个外孙女,因为何灵遇对每个人都冷冷淡淡的,从来不叫人,相比之下,何冉真是乖多了,加上父母离异,她随母亲姓又直接喊何常爷爷,可谓非常讨人喜欢。
“爷爷!”何冉一进门便扑到何常怀里,“今天张叔堵车来晚了,是伯伯带我回来的。”
何常年纪愈来愈大,对待小辈也温和了许多。现在他拍了拍何冉的脑袋,“哎呦,我们阿冉没受冻就好。”
何灵遇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莫明深厚的爷孙情,随便找个了托词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
可上楼时又不免听到他们的交谈。
何常“哼”了一声,“你看那丫头!”
何凭随口敷衍,“嗯,灵遇就是这样的性格。”
当初还不是你非要我们生。何凭暗想。
沉若逢也接了话,“小灵比较孤僻。不用看不看的。”
换作早年何凭一定会发火,但岁月磨平了他太多棱角。他没有力气和精力发火了。
恰好何冉开了口:“爷爷,我陪你看电视去好不好呀?”
何常终于转怒为喜,“好好好,还是阿冉懂事。”
何常和沉若逢见人走了也没什么表情,陆续上了楼收拾东西。
“喂。”何灵遇拿着一个破碎的玻璃盒出来,“谁动了我的东西?”
很明显,她说这话时是对着楼下客厅在说。
不一会儿,何冉抬头往二楼看了眼,依旧笑着,“表姐不好意思,我帮你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打碎了……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何灵遇也笑,“你为什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还有,盒子里的发卡去哪儿了。”
“哦,是家政阿姨过来时爷爷给了钥匙帮忙打开的,然后我看阿姨太累了就帮忙打扫了一下。”何冉一边说一边还看了眼何常,“发卡?我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一旁被点名的何常也连连点头,“阿冉就想帮忙打扫一下,一个盒子而已,她也是不小……”
最后一个字还没发出来,何常被剧烈的声响吓了一跳,忍不住吞咽着半响说不出话。
而何冉也同样被吓得脸色不好。
原本只破了一半的玻璃盒现在四分五裂地摔在地板上,离沙发不足半米。
何灵遇面露惊色,双手撑在二楼扶手上往下看,“不好意思哦,我不小心手滑啦。”
何常立马起身冲楼上的人大喊:“你!真没有家教!”
“谢谢。”何灵遇不咸不淡地继续说:“记得把发卡还给我。”
那是孙合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一个水晶发卡,有次她回老宅忘记带走了而已,没想到这就被有心之人盗窃走了。
她承认那个发卡确实非常好看,因为那是孙合砸了不少钱从国外找的设计师打造的。
但这并不是何冉偷东西的理由。
何灵遇将这话说完后,何冉忽然哭了起来。
何常看到何冉那副委屈的模样更加发怒,颇有想直接冲上楼教训何灵遇一顿的架势,“何灵遇!你下来给妹妹道歉!”
何灵遇“哇”了一声,我都还没哭呢。
这时沉若逢恰好洗完澡出来,不偏不倚刚好站在何灵遇身边往下看了眼发怒的老头子。
“老爷子,有些话您说得大家都不爱听了,有没有家教还不是您教出来的。”
“你!”何常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们……”
“我们?”何凭出来给沉若逢披上披肩,无法避免的争锋相对又来了,像是每年必打的战役。
他讽刺地说:“爸,您当初强行逼迫身体不好的若逢和我生育时,您就没资格指责我们和我们的女儿。”
身体不好?
何灵遇听到这个点稍稍抬眸看了眼沉若逢。
早些年的沉若逢确实身体不好,这点何灵遇只有一点点印象了,因为生下她后,他们便消失了几年。
看来当初应该是去治疗了。
也难怪何灵遇一出生便有腿疾。
不过她还是没兴趣掺合他们的事,当年的种种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
于是自己无波无澜地看了眼楼下识趣而没再哭的人,随后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今夜过后,应该会迎来较长的冷战时期,但最后开口的一定是何常。
因为年纪大了,什么都没心思去折腾了,体面和尊严都可以放下了。
第二天何灵遇下楼吃早餐时,惊奇地发现发卡就在茶几上。
何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这件事过后,两人谁也没和谁讲过话,之前维持的表姐妹关系也彻底破灭。
互不干扰的日子有序前进,不过何灵遇在学校里更难看见敏行舟了。
偶尔的表彰大会才能让自己觊觎的人注意到自己。
平安夜那天敏行舟偷偷给她送了一盒苹果,恰好在她的抽屉里看见一个素木色的书签。
上面写着——“敏行舟平平安安”。
后面附加了一只可爱的鱼。
转眼之间又是元旦。
今年的元旦办得比以往多了好几个节目。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认真观赏着节目,而何灵遇在那一天同样欣喜若狂,因为晚会举行到一半时她和敏行舟在操场后面疯狂地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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