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道:也没什么。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承奕又要觉得她敷衍,便又补充了两句:人么,总逃不开自己的执念。明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搁自己身上,却怎么也不想就这么了了。
承奕觉得卿如许言语间似有怅惘,便回眸看了眼她。
女子面色疲惫,可一双眼睛却闪着幽深的光,那眼神中似乎......有恨,也有惋惜。
承奕想了想她这话的意思,过会儿,又问: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是为了复仇,才入仕为官,才要参与皇储之争的?
果然还是说多了。
卿如许扯了扯嘴角,也没否认。
其实复仇一事,本不该让任何人知晓,毕竟多一个人知道,便是给自己多了一分危险。可她此时对着承奕,许是因为对他有愧,也便不想扯谎隐瞒。
承奕似在思索,半晌,又道: 你的仇人是四弟?
卿如许暗中帮扶二哥承瑛这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便不难猜出她要针对的人是谁了。
卿如许闻言,并没什么反应。
过会儿她抿了抿唇,突然道:其实那日你在马车上说的话,我后来认真想了想。她突然回头朝她一笑,道,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马车上的话?
承奕想起自己先前在马车中同她说起那些关于争夺皇权的话,也没想过她回去后,竟还会认真细想。
卿如许此时向着远处,神色认真,又很悠远。
皇权是诱惑,可更是牢笼。官场是安逸,可更是战场。若我不是有着不得不来的原因,我其实也不愿走进这血淋淋的战场,也不想处处受人掣肘,处处低头。我也想过快意江湖的生活,也想自由自在地放舟烟波上,行到山处便是山,行到水处便是水,夜夜枕月而眠,心中了空。
承奕听她描述起自己想的的生活,十分有画面感,似在心中憧憬过无数次的样子。
他平常见惯了她张嘴就来假模假式的样子,此时才觉得她真实了些。
而且,我明明是个大夫,可我也早已违背了医者的道,不配称为一个医者了。因为我选择举起剑来,要去战场上跟人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我自己没有真刀真枪地杀人,可因这场争斗而死的人,难道不也是因为我而死的么?我手上也早已不干净了。
她突然笑了,目光狡黠,朝承奕道:这么一说,你两回跑来教训我,骂的都还挺在理的。
承奕想起来,他第一回教训她,是她欲辅佐自己,他便讽刺她只想着自己,要把他当做争斗的工具;第二回教训她,是为了母妃的事,他怪她失了医德,竟给病人用毒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来确实是我在强求,想要你去争去抢,我想辅佐你登上王位,确实只是出于我的私心,你骂我也是合情合理。
此番话,算是卿如许的肺腑之言了。
如若她此时再聪明些,便该拿自己救了承奕一事,及今日承奕遭受承瑛追杀一事,暗中要挟和刺激承奕去争夺皇权。
可她并没有这样做。
承奕以往看卿如许时,总觉得她那副淡淡浅笑的面容上,似还戴着一层面具。他自幼长在宫中,自然看惯了那些走高踩地的人的嘴脸,也知道卿如许突然对自己示好,必然是心中有所企图。所以他常常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可今日她说这些话,倒好像是他一直误会了她。
承奕这一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等承奕继续尴尬下去,门外却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承奕和卿如许立时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去看窗外,只见远处有一群蒙面人正往他们俩的方向过来,人数中东,约摸也有十余人!
这下完了。
俩人心中俱是一寒。
方才他们借着屋中空间逼仄,才能与那些零零散散的杀手拖上一拖,斗上一斗,可如今外头这么多人,俩人又都精疲力竭身负重伤,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承奕慌忙环顾左右,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慌乱。他似乎心中还在盘算还有什么武器可用,还有什么招数能应对这些人。
卿如许此时却突然轻轻一笑。
承奕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卿如许笑着道:承奕,你走吧。
承奕闻言皱眉。
第六十七章 千钧一发援兵至
卿如许面色冷静,目光奕奕,道:我脚伤了,走不动了。你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承奕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抛下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去逃命?
卿如许继续道:你就算带上我,也是拖累,我们两个人都会死。他们原本要杀的人是你,你若是现在离开,他们也许还会放过我。这样你我俩人,才都有可能活命。
她的话确实不假。
他一个人走,才可能是两个人的生路。
可是
可是一想到他走了,她就要独自面对那些杀手,他便觉脚上似有千斤重,挪不开步子。
马蹄声更近了。
卿如许音调也高了一些,喝道:你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走啊,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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