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恨透了你的主导。”
男人斜晲,没想到伊绵会开口说这些,耐心等待她说下去。
“从前你恨我,欺负我,从未想过我的处境,巴不得我死掉才好。后来好不容易打开心扉,你又不顾我的意愿,让我眼睁睁看着爹娘在大火中死去。再后来,我失忆,你编了个谎言,让我患得患失,从未想过如果我得知真相,到底希望如何。我现在想起来了,想走,你仍旧要强行将我困在这里。”
“宁之肃,你凭什么?”
嗓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像是湖面的波纹终于收尾,回归一派平静。
男人心中有什么强烈的情绪要喷薄而出,又死死被按下。若是再来一次,他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第一次见到伊绵,就该使手段得到她,而不是弯弯绕绕那么久。
宁之肃见她趁着酒意说开,用指腹拭去伊绵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可以补偿。”可以补偿,但不会悔改。
伊绵闭了闭眼睛,头脑昏昏沉沉,她道,“我想你死。”
这样的字眼从伊绵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违和。她怯懦,胆小,从来都是被人护在手心的那个,人又太善良,平时说不出这样的诅咒。
现下借着酒劲说出这句气话,可想而知女子是达到了怎么样的不满,也许还有对自己的懊恼。
男人果然笑开。
是嫌她可笑么。伊绵瞪着他,像是面对难缠的敌人,“笑什么?”
宁之肃将脸凑近她,认真道,“就这么简单?”
伊绵一怔,未懂男人何意。
宁之肃从腰间取出一个半尺来长的匕首,刀鞘纹样精美,刀锋泛着冷白的光,一看便是好刀。
“拿着。”男人将小刀塞到伊绵手中,见女子手抖,拿不稳,还好心地帮她调整姿势,以免刀落下。
伊绵有些慌乱地看着他。宁之肃笑道,“不是想我死么。如果这样可以补偿,我不介意。”
她想说什么,嗫喏两句。男人未听清。
宁之肃握住她的手腕,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从这里插进来,你就可以如愿了。”
伊绵手不住地抖,怎么也停不下来。可她同样无法示弱,告诉宁之肃方才那话只是气话。
仿佛一旦退让半步,擅长侵。略的的男人只会将她吃得渣都不剩。她不能退。
可是也没法更进一步。
“怎么?下不了手?”宁之肃问。
“我……我……”伊绵身子后缩,刀尖离男人的心脏越来越远。
她松口气的同时,男人握住她的手腕,使劲朝胸口捅了进去。
伊绵听见男人闷哼一声,血腥味以极快地速度窜满车厢。
“皇上!”她扔掉刀,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
外面的侍卫听见车里的动静,担心地询问,被宁之肃大喝“退下!无朕旨意都不许进来!”
伊绵用手按住男人的伤口,血无声浸到她的指缝,又从手腕蜿蜒而下,流到袖口里去。
泪水模糊,伊绵只能祈求尚存意识的男人告诉她怎么做。
“这不是你要的么?”男人摸了摸她的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所以乖乖呆着好不好?”
伊绵不住地点头,酒意被浓厚的血腥味驱散,甚至比平时还清醒,“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做,叫太医对不对,要叫太医。”
男人摇摇头,握住她的手,问她,“你还生气吗?”
伊绵快速地摇头,只道,“要叫太医。”
男人轻笑,用颤抖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我问你,你还生气吗?”
伊绵无措地搂住他的脖子,用唇堵在男人已经失去血色的唇上,闭着眼睛,哑声道,“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咸湿的泪液钻进两人嘴中。
伊绵听见宁之肃道,“是故意,也是真心。真心祈求你的原谅,也是真心祈求一个好的开始。”
伊绵的反应渐渐远离男人意识,他昏睡过去。
—
殿中宫女端着铜盆来来往往,盆中温水被水染成乌红。康太后一进到殿内,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她着急地进入皇帝寝殿,看见伊绵双眼无神地坐在床头,双手握住男人左手,像是和床上昏睡的皇帝一样,没了知觉。
旁边的雨棠轻轻碰了一下伊绵的肩,示意她太后来了。
伊绵跪在地上,了无生气地道,“太后恕罪。”
康太后无奈一笑,“起来吧,哀家听太医说,皇帝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他还靠你照顾,你要振作起来才是。”
伊绵听见这话,免不了偏过头去拿手帕抹眼泪。
康太后瞧了眼还在昏睡的宁之肃,嘴唇干裂泛白,脸上一丝生气也无,倒难得的失了那股睥睨众生的傲然,有了些凡人的味道。
她是宁之肃的长辈,更是同盟,自然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手段多么毒辣。只是不想,他挽留女子的手段也这么极端。
康太后随意看了两眼便往殿外走去,不再打扰两人。
伊绵一心放在男人身上,连太后走远了都不知道。
“你看皇帝这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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