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看看太子殿下,娘娘别忧心。”
太后只得让她去,待人走远,才对康妃道,“太子身边不能没个照顾的。我看霍家的女儿就很好,事事周全,比她哥哥好多了。”
康妃道,“太子自有打算,太后便由着太子吧。”
“哀家是担心他。”老人被皇帝的病搅扰得心下难受,抬起手揉了揉胸口。
康妃道,“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若是您逼他,只怕会引起逆反心理。他如今这么辛苦,您当皇祖母的,何不顺着他的意思。”
放在从前,太后决没有这么好说话,只是宫中骤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还靠太子在前朝替她们这群女眷担着,当皇祖母的,如何会内心不动容。
太后不再说话。康妃稍挽唇角,道,“臣妾便知太后惯来心软的,疼太子。”
—
丑时,宁之肃才抽身回府。
太子府朱门紧闭,下人赶紧迎上去,道,“殿下怎么回来了。”府中人皆以为主子会宿在宫中。
男人拧拧眉心,问道,“小姐呢?”
待听到伊绵今日的作息,才勉强嗯了一声,穿过园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吴远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和热食,见宁之肃在椅子上低头阖眼小憩,放轻脚步退了出去,还未关门,便听宁之肃道,“去小姐那里。”
吴远劝道,“殿下操劳多时,不如先沐浴用膳。”
“不必。”男人轻吐二字。吴远无法,退出去。
宁之肃走到伊绵房门口,突然停下,闻了闻自己身上隐隐有些药味,怕伊绵不喜,道,“去给孤准备热水吧。”明明人就在房中睡着,还是得沐浴了再见。
守在门口掌灯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去叫人准备。
男人踱步到窗墉处,稍稍用食指撇开了一点缝隙,见女子在床上缩成一团,呼吸轻缓,睡得正香。
出浴后,宁之肃只穿亵衣,坐在伊绵床前。整日的疲惫在此刻才算卸下一点。
男人没有调情逗弄的心思,只是低头看她。
伊绵从梦中慢慢转醒,对男人的气息无比熟悉,并不惊惶。
她懒懒地喊了一声,“殿下。”伸出手去,将男人的手掌握住,“累吗?”
宫里的事外人不知道,她自是有人禀报的。
宁之肃低哑地“嗯”了一声,又道,“有一点累,但看见你,好像又没有那么累了。”
伊绵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面颊上,感受那份温热。还是不够,女子索性咬住了男人的食指。一天没见他,想念得紧。
“小狗么。”男人问,没抽回手。
伊绵感受到男人平淡情绪下的低落,又见他的背脊不如以往那样挺直,宽肩微微向下垮,想必,是累极了。
伊绵将贝齿松开,转而用舌尖轻轻舔舐。男人微微转动指尖,“就会勾人。”
哪有勾人。
伊绵心中反驳,明明是依赖,依赖。
一会儿,男人抽回手指,用手帕替她擦拭嘴角牵出的银。丝,上了床铺,安静躺着。
周身的疲惫,哪怕是热水浴也没有缓解多少。伊绵将男人的手臂抱在怀里,小脸蹭了蹭。
她听见男人低沉无力地道,“睡吧。”
宫中圣上出事,一场风波在所难免。男人就要走上权力的巅峰,事事都需考量,取舍,决策。
心累在所难免。
只是好像所有人都忘了,那人不仅是圣上,还是太子的至亲,是太子的父皇。
“你很累,很伤心。”伊绵轻声开口,小手不安分地在男人胸膛划来划去。
宁之肃捉住她的手,没有反驳,而是迷茫地问她,“怎么办呢?”
伊绵跨坐到他身上,纤手按上男人的肩颈,规律轻揉。
男人没有拒绝,阖眼享受。
伊绵身子轻,坐在他身上也没多少重量。宁之肃手掐她的柳腰,指腹一点点摩挲。
伊绵忍着痒,仍然专心致志为男人按捏肩颈。
男人挽唇,“怎么不躲?”
伊绵不自在道,“有什么躲的。”
片刻后,她说,“殿下会想皇上的,是不是。因为绵儿有时也会好想爹娘。”
宁之肃道,“这种情绪很复杂。”
到底为何复杂,男人又不说了。
伊绵没听懂,等待下文。
宁之肃睁开眼睛,“他是君,不该被质疑,不该被怪罪。可我有时,忍不得那股恨。”
这是伊绵第一次从宁之肃口中听到诸如恨之类的字眼。他身份尊贵,平日里少有能调动神经的人和事。就算是伊绵,似乎也没听见他直白说过“爱”或是其他。
伊绵趴下去,搂着男人的脖颈,拥抱那股脆弱。
她忘了宁之肃将他们一家打入大牢的事情,自是没有意识到,此事与伊家有着莫大的干系,也忽略了从前来伊府求情的三皇子,目光多么凌厉冰冷。
恨意被情意化解,是一番好事。
只是造化弄人,待他放下仇恨,却让伊绵恨上了他。
伊绵失去的记忆像是悬在男人头顶的一柄剑,但素重谋略与远见的男人也无法不沉沦在这样的怀抱中。他开口,“父皇下旨将长姐远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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