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不知过了多久,苏婵觉得脖子有些酸了,抬起脸休息的时候才注意到他。
大约是刚洗完就出来了,他头发还半湿着,杭州这个季节虽然没有京城冷,但夜风一吹还是有点冷意的。
“怎么不进来?”
“……怕你还在生我气,”陆暄揣着手,吸了吸鼻子,“好冷哦。”
见他又用惯用的招数,苏婵淡淡抬眸,看着他连打两个喷嚏,重复:“好冷。”
“冷就回去睡觉。”
“……”
陆暄默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还行,不算特别冷。”
嘴上虽还在置气,苏婵却已经起身去外头拿了块帕子进来,经过陆暄时他侧过身,但衣袖还是扫到他手背,弄得人心生恍惚。
陆暄愣愣地看着她出来又进去,却没有回去小桌旁,而是拿了蒲团跪坐到膝盖的木榻上,见他不动,方才皱眉出声:“过来。”
陆暄回过神,“哦”了声,乖乖坐到木榻边上,苏婵便拿着手里的干帕子细细地给他擦着还未干透的头发。
极其温柔的,一时让陆暄有些拿不准,她这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一会儿我叫青音把我房间的褥子换一下,”苏婵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你睡我房间。”
那褥子被折腾得确实有点惨不忍睹,陆暄心不在焉地“哦”了声,又反应过来什么,侧过头问:“你呢?”
“我睡书房。”
“那我也睡书房。”
苏婵手停住的同时,陆暄也反应过来不对,立刻补充:“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睡书房呢?”
沉默了一会儿,苏婵继续手里的动作,红唇轻吐两个字:“也行。”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了一会儿,苏婵帮陆暄把头发擦干后,便起身,“那我去叫人帮你铺——”
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她半起身准备下榻的时候,陆暄突然反手抱住她,侧脸贴着她腹部,就那么轻轻地靠着。
苏婵身体一僵,“怎么了?”
“……这些年,”陆暄沉默了许久,方才轻声问出口:“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问得苏婵一愣,也不是没觉察出他的愧疚与自责,更是深知——
这些年过得不好的,其实是他。
今年他就二十了,冠礼之后,朝廷的官吏们都变着法子给他塞女人,当年他的底气,来源于长公主和肖家、还有她在背后的支撑,可这辈子为了不重蹈覆辙,长公主已经放权,她又被送出京城,那些重压,便全被扛在他一个人身上。
叹了口气,苏婵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软了语调,“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陆暄没应,只是更紧地圈住她,有点想问三年前她生病的事,可几度开口,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便只闷闷地“嗯”了声。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其实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如今都已经发生了,这个局面也是陆暄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做那事的时候因为被药力影响意识涣散,加上面对的是心爱之人,难免有些失控。
如今清醒了,再去回想,除了有些燥热和口干,便只剩愧疚了,毕竟这种事,吃亏的还是她。
便哑声抱歉道:“对不起。”
许是又想起当时自己没太受控制,弄红了她的眼眶,陆暄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小声补了句:“让你受委屈了。”
苏婵以为他是在说三年前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你做的也没错,我不委屈的。”
她正想着要不要问他这几年的情况,刚要开口,就见陆暄抬起脸,忐忑又紧张地望着她,“那……你还疼吗?”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苏婵:“……”
“应该……会很疼吧,我看你都哭了,”陆暄自顾自地说着,好像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怕提这事她生气,便捂着背委屈巴巴,“我也好疼,你指甲好长,把我背都抓破了,本来没觉得,刚洗澡的时候火辣辣的。”
“……闭嘴。”
“……哦。”
陆暄安静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还没张嘴苏婵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很干脆地捂住他嘴,把人推到一边去。
……
第二天清晨又下起了小雨。
睡了一夜后,苏婵觉得身子好受多了,青音和云知早早便守在了房门口,欲言又止的,见姑娘出来了,才不尴不尬地进去服侍。
隔壁那位还没醒,可如今再怎么分房,也不过是欲盖弥彰,明白的人心里都明白,青音尤其忧心忡忡。
想着,姑娘的清白没了,若太子执意娶她、带她回京城怎么办?若不肯娶她,那姑娘平白无故失了贞,又怎么办?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给苏婵梳着头,青音突然瞥见了苏婵脖子上的痕迹,起初她以为是蹭到了胭脂之类的,可这个位置,怎么可能?
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顿时脸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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