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家室的人。”
“……”
“主子,您听属下一句劝,眼下您自个儿糟心事一大筐,实在不应管这等闲事。”
“……你留在此处,暂时照应她一下吧。”
又是一阵沉默,那低哑的男声才再度响起。
“她房里的香别用沉香,用崖柏。”
“……崖柏?”
女子似乎是有些不解,可那男子却也没多加解释,只“嗯”了声,“崖柏。”
而后一连许多天,苏婵都住在这里,由那位不知名姓的女子照顾着。
这地儿大约是很偏,苏婵偶尔在院中走动,也听不到外面的繁华与喧嚣,而她不见了这么些时日,赵琳琅也未寻到她。
或许是没有寻,或许是寻不见,可苏婵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她只知道在这处没有旁人的僻静小院,能得到短暂的安宁,能让她安心养伤。
养眼睛的伤。
那位素未谋面的公子请了郎中来为她治眼睛,每天她都要吃很多很苦的药,郎中兴许有些怜惜之意,准备了蜜饵和糖粘,可苏婵素来不喜吃甜食。
她也没同任何人说过,因为婆母求的那些偏方杂药,她味觉受损,并不能完全尝到那药的苦涩。
正如,她不能完全闻见崖柏香一样。
这天苏婵坐在院子里,听到脚步声,便知是那位姑娘来了。
沉默片刻,她问:“我能见一下你主子吗?”
“……夫人的身份,恐怕不方便见我家主子。”
“这样啊,”苏婵垂眸而笑,轻声说了句:“还想当面谢谢他。”
隔日苏婵依旧无所事事地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睛上蒙着一层轻纱,遮光用的,虽然她眼睛并未有好转,却聊胜于无。
又有脚步声传来,却在离她还有很远的地方停下。
而后是男子淡淡的嗓音:“听说夫人想见在下。”
苏婵“嗯”了声,却又迟迟没有下文,轻纱掩去了她眸底那不易察觉的失落。
半晌,她才轻叹一口气,“罢了,烦请阁下替我向你主子道一声谢吧。”
“……”
几个时辰过后,大约也是傍晚。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苏婵虽然瞧不见,可望着西边,凭借记忆努力地拼凑着夕阳的模样。
应该是个很美的傍晚吧,她猜测,可惜她大约一辈子都瞧不见了。
院子里站了个人,苏婵早便觉察到,也大约知道是谁。
她没说话,隔着一层轻纱静静地望着西边——
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对方也没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院子里,谁也没有先去打破这份宁静。
许久,苏婵才缓慢开口,却是问:“为什么是崖柏?”
“柏香能让人心情愉悦,”对方沉默片刻,“我希望你开心些。”
“也许很难,但,”他顿了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是吗?”
苏婵没应声,久死的心却因他的话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她曾随曾祖父在太行住过一段时日,见过绝壁上孤独而生的崖柏。
曾祖父说,崖柏应是这世上最顽强的存在了,它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临万丈绝壁,深扎于立锥之地,用骄傲的姿态漠然承受着无数次狂风骤雨的洗礼,巍然而立。「1」
万木皆向阳,而柏独西指。「2」
崖柏是生命的传奇,可浅薄的语言有时候无法去传达,于是他为她点上一只崖柏香,而后小心又笨拙地告诉她——
希望她能开心。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这话好像是在同她说,也好像是在同他自己,然而苏婵并不知,面前这人正在经历怎样的苦难。
可到底,他们是萍水相逢之人。
到底,她还是个有夫之妇,不论对方相帮至此是出于何种原因,苏婵不能去问,也无法去问,她和这人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一声轻描淡写的:谢谢。
仅此而已。
……
那大概是苏婵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心动,却是在那样的时刻。
后来当然也没有结果,她甚至都没有去问对方姓甚名何。
入狱之后,母亲病逝,外面各种难听的声音入耳,她在狱中几度寻死,那一支崖柏香带来的微弱支撑消失殆尽,于是后来辅佐陆暄,就成了唯一撑着她活下去的一点点信念。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肚子都等饿了。”
少年人手捂着肚子抱怨了声,瞧见苏婵的时候,神色还有几分不自在。
应该算作对她的喜欢的回应了吧,那个浅尝辄止又逾越了的轻吻。
陆暄这样想着,竟然还有点期待苏婵的反应,心里居然莫名有些紧张,明明先动心的是她才对,怎么如今自己反倒成了被动的那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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