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沉思片刻,陆暄揣着手踏进了绳愆厅。
监丞没等来苏家人的回应,反倒瞧着另一位小祖宗就这般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尤其想到,这位世子同曹小公子一贯不对付,监丞顿时冒了冷汗。
却还是硬着头皮,“世子殿下……是有什么异议吗?”
陆暄睨了他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哭得像狗一样的曹文修,打着哈哈开口:“没,就是瞧着同窗被你们审成这个怂样儿,忍不住进来打断一下。”
说着,还不忘踹了地上的曹文修一脚,“真丢人。”
这一脚像是把曹文修点着了,他瞬间止住了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陆暄:“是他!窃题作弊的人是他陆暄!不信你们去看哪!去看他的成绩和考卷!”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曹文修死死拽着陆暄不撒手。
这话乍一听无厘头,却是瞬间在围观的学生人群中炸开了锅——
“对啊,刚刚赵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怎么苏家人反倒告了曹小公子?有问题的应该是陆世子吧?”
“陆世子应该是想推脱责任吧?”
“那苏先生是怎么回事?苏家为什么要帮着陆世子告曹小公子……这种事不应该实事求是吗?”
“……”
不明就里的监丞不知道怎么却又把陆暄给牵扯进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慌张的眼神落在苏世诚身后的屏风,暗自咬牙,恨不能自己砸了头上这顶乌纱帽。
陆暄看着突然像疯狗一般逮着他不放的曹文修,皱起眉头,“喂”了一声,嫌弃地想要抽手,“你手脏死了,别抹我衣服上。”
曹文修却死死揪住他,原本平整的衣袖被揉得皱皱巴巴的,陆暄左右挣脱不开,终是没了耐心,提高音量:“放手啊!”
“世子这般羞恼,”赵琳琅迈过门槛,趁势反问:“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陆暄抬眼,目光染了凉。
赵琳琅却是不甚在意地抚平衣袖,一副谦谦君子模样,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苏世诚身上,嘴角勾了抹似有若无的笑。
果不其然,苏世诚听得有些蹊跷,皱眉开口:“考卷我亲自阅过,世子的成绩并未见异常。”
赵琳琅轻轻“哦”了一声,跟着又问:“先生的意思是,曹小公子的成绩有异常了?”
苏世诚当下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落在赵琳琅身上的目光沉了又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琳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语气明显带了几分不悦。
赵琳琅忙低头,藏去了眼底得逞的笑,语气真诚又带了几分慌乱般,“先生勿怪,学生一时嘴快罢了,并无它意。”
可这话落在其余人耳朵里,就有些许不对味,毕竟相较于平日里懒散又不好相处的陆暄来说,国子监中的学生们更倾向于信任平易近人的曹文修,加上赵琳琅人品才学俱佳,在寒门中颇有声望,如此一来,倒成了苏世诚有意包庇陆暄似的。
“一时嘴快?”
陆暄冷笑着重复这个用词,大抵是动了怒,竟是一把将曹文修甩在地上。
他打小跟着舅父习武,力气不小,曹文修被摔在地上后,身子挺了挺,随后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暄视线轻轻扫过,不甚在意般大步走到赵琳琅面前,背脊挺得笔直,如山间傲然挺拔的松柏,神色也难得一见地认真。
他伸手,手指抵着赵琳琅肩膀偏头一笑,语气戏谑又讽刺:“赵琳琅,想好怎么道歉没?”
“我为何要道歉?”
赵琳琅一动不动,平视着几乎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四目相对时,过往的仇怨似是走马观花一般放映在赵琳琅的脑海中。
当年陆暄下狱请苏婵出任太傅一职之后不久,赵琳琅被连降三次职,关进了御史台监狱。
彼时陆暄已是东宫太子,一身红衣踏进牢房大门,未置一语,抬脚便踹向他的腹部和前胸,迫使他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狼狈不已。
而后他脚踩在他后颈,坚硬的鞋底硌得他呲牙咧嘴,铁锁链被甩得直响,勒得他手腕好疼。
陆暄冷淡的声音却在他头顶响起:“你欠苏家、欠苏婵一句道歉。”
“不过呢,我觉得你不配再出现在她眼前。你赵家欠她的桩桩件件,我会一点一点替她要回来。”
思及此,赵琳琅攥紧了袖中双手,侧眸扫过肩头陆暄的手,前世今生的怨恨汹涌而来。
他一字一句:“我又没说错什么,道什么歉?”
他绝不会道歉。
他绝对不会,向陆暄或是任何一个曾把他踩在脚底的世家子道歉!
便是这时,所有人都不曾注意过的木屏风后传来一声不急不缓的:“因赵公子一时嘴快被莫名污蔑的尊师和同门,还不配得公子一句道歉?”
绳愆厅内众人顿时起身行礼,方才还在门外嘀咕的监生们看到来人,也立即低下头,鸦雀无声。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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