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东区去了?”
迟让躺下来,舒服地叹了一声,口吻极其轻易:“那不然怎么买这个。”
从东区到这里,中间几乎横跨了整个市区。
就算现在不是高峰出行时期,但打车来回一趟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手里的红薯到现在还是热的。
时夏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收银台后小小的空间安静了一会儿。
时夏将手里的红薯掰开了一半。
“喏。”
甜腻的味道从身侧递来,迟让也不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满意地咂咂嘴,“还行。”
“是吗。”时夏也小口咬了一下,绵密的香甜味道在口腔里散开,她点点头:“嗯,很甜。”
“你怎么喜欢吃这个?”
“很多人都喜欢吧。”
“我是说,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吃这种东西的人。”
迟让扒掉红薯烤焦的外衣,流出的蜜汁有些粘手,他嫌弃地皱了下眉头,头顶适时地递来一张湿巾。
他接过,想了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成列在店里的东西。”
这句话像在嘲讽她的虚荣。
但时夏没有生气。
“可能这是我仅存的人性吧。”她说。
迟让眉尾一挑,扭过头看她,半晌,他笑:“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
时夏轻声哼了哼,没说话。
便利店外夜色寂静,店内收银台后,两人一坐一躺,共同分食了一个红薯,沉默的空气中飘洒的尽是香甜。
这是时夏头一次没有在和迟让共处的时候担心被熟悉的人看见。
现在大约是吃饱了肚子,烤红薯香香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大脑,她腾不出空想别的了。
难得安静的夜晚,迟让却突然变得话多起来。
“你后桌喜欢你啊。”
他突然出声,时夏一愣。
“什么?”
“你现在是在装?”迟让扭头,满脸写着“我已经看穿你了,请你马上放弃抵抗”,“你下午还热情洋溢地教人家功课呢。”
时夏这才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眼睫颤了颤,她没有解释,而是反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还有空盯着我。”
“什么叫八卦,是关心好吗。”迟让完全不避讳自己就是一直在盯着她的事实,“我总得看看你苦心经营的形象到底给你换来了什么结果。”
时夏神色一顿,“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迟让干脆侧过身,撑着脑袋望着她,沉吟一会儿,他说:“嗯,你很假。”
“……”
时夏:“还有吗。”
迟让又顿了一下,“虽然很假,但确实很吸引人。”
时夏:“?”
“我见过很多戴着假面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在假面之下还留有人性的。”迟让说。
时夏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她不否认他的后半句,甚至还能把这半句当成一个夸奖。
“谢谢夸奖。”
这是迟让认为的时夏最大的优点。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虚荣,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
虽然迟让不喜欢跟太假的人交朋友,但很明显,时夏在他面前从不伪装。
就像除了时夏,没人知道他睡不着觉一样。也只有迟让,才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像是交换秘密,彼此拥有对方的弱点,却不畏惧。
这一点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微妙的亲密。
思及此,迟让再度躺下,右手举高伸过头顶,他懒懒道:“我想睡觉了。”
半晌,有只柔软的手落进他的掌心。
迟让握住,自然地牵着她贴近侧脸。
他闭着眼睛感叹:“舒服。”
时夏实在觉得他太过闲适的模样非常欠揍,冷漠道:“今天是你能在这睡的最后一晚了。”
迟让毫不在意,甚至没问缘由:“每一次我都当成最后一次来睡的。”
时夏:“……”
混蛋。
迟让的手很大,手指瘦长,骨节分明,甲床长而圆润,透着些微微的粉,指缝干净得不像一双男生的手。
他皮肤很白,也正因如此,指节间细微的红肿变得格外显眼。
时夏眼波微动。
从他回来,两人就默契地没有提起过时昭。
她不想问,他也不说。
他们都很清楚,所谓亲情,是你亲,我才有情。
像时昭这样的,关心他,只不过是在自找麻烦罢了。
只要迟让没事就好。
从时夏的角度,她只能看见迟让的半张侧脸。
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透过躺椅边缘的缝隙,时夏看见他右耳耳垂正后方有一颗痣。
淡淡的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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