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舟坚持道:“我没错,我不道歉,我也不和他道歉。他跟我犯冲!”
贺文舟还是吃醋,宋文远在他心里落下一个阴影,就消散不去。于是他也不求和了,继续闹他的冷战,宋靖也继续心无旁骛复习。两人冷静下来,他正好抽这一点空好好补一补他的功课,不能再跌分数了。
第53章 :
贺文舟的吃醋并非是空穴来风,无理取闹。本来宋靖是只专属他一个人的,后来有了哼哈二将,哈将已经被他收服,成为他众多小弟之一,哼将却百折不挠,总是缠在宋靖身边。
上次月考后,两人的关系更亲密。宋靖是好学生,发现自己成绩下降后,立马给自己做了一套严密的“提分进度计划”。每天复习多长时间,做多少卷子都有数目,达不到是不会分出时间和他谈恋爱的。两人恋爱时间本来就少,宋文远还借着复习的空档霸占了他大部分时间,每次看到他们并头坐在一起做题的样子,他都很不是滋味。
宋靖还是那个好学生,而他依然是那个“什么货色”的渣滓。
最开始吵架的原因,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了,之后泛上来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愁苦。他向来无忧无虑,竟也在高考的铁骑下开始思考,他到底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扬约他打了几次球,他没什么心情。高扬勾搭着他的肩:“去器材室?”
贺文舟蹙眉:“不去。”
“喂,我淘了几张好片子,周末到我家啊?”
贺文舟鄙夷地推开他:“我可是好学生哦。”
高扬悄悄地道:“是那种片。”
“哪种?”
高扬两手比了一个手势,贺文舟忽然正经起来:“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别骗我了。”
贺文舟无辜地道:“我骗你干嘛?我不是啊。”
“那你上次在器材室——”
贺文舟道:“我有吗?”
他挠着头,完全失忆的样子,高扬羞愤交加,他不能说那次在器材室他们的那场合谋,更不可能承认自己就是“那种人”。于是他面容狰狞扭曲了一阵,阴阳怪气地道:“也对哈,人有大乔小乔,你也有大宋小宋了,怎么还会看这种东西。”
贺文舟扭过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仿佛他有什么大病。
但他完全没病,是贺文舟有病!
而贺文舟就是有本事让他怀疑自己有了病。
他如果没病,怎么会盯着贺文舟不放;如果没病,怎么会关心他的行踪、他的心情,甚至是还想和他合谋一场,品味下那销魂的滋味……
他浑身发毛,自己的确是有病了。
贺文舟不大搭理他,他的心里就越别扭。总有种无穷的精力发泄不出来,脾气也越来越坏。
宋文远这几天很晚才来上课,由他父母送他来。他父母像送小学生一样,给他带了水壶,带了雨伞,把厚外套交给老师,从门缝里目送他进去。一直到他坐在位置上了,他爸妈还在外面和老师讲话。慈父慈母的句句嘱托,让老师也难以拒绝。班里的人看到好奇地盯着他,然后他听到有人在后面笑。
他紧张地坐在座位上,深深地低着头。他爸妈因为上次的流血事件吓坏了,坚持每天都来接他,而且迟到早退。宋文远上不了多久的课,也早就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每天都像在听天书。
渐渐的,他就不听课了,每天埋头在桌上摆弄着一个习题册。这习题册宋靖给他讲过几页,都被他认认真真折了起来,每道题都重新答过一遍。
渐渐的,他也不找宋靖讲题了。宋靖很忙,活动课那点时间还是不要耽误他吧。何况,他下不了活动课就要走了。
他每天盲目地来,又盲目地走,没什么目的。
当然,他还是很喜欢学校的天,学校的草,班里的程嘉嘉和女生欢声笑语,操场上贺文舟和高扬永久的夏天。
他不贪心,看看就好。
偶尔宋靖想起来,还想给他多讲几套题,他却摇摇头,说自己回家看就好。他有点累呀,在学校看天看草看人都不够呢。
宋靖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只好说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他,他都有时间。
宋文远点点头,从铅笔盒里又拿出一颗软糖,是块小熊维尼的软糖,放在他的手中。
是被他攥了很久,随时准备好的。
人人都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没人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程嘉嘉从操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拉着宋靖说:“宋文远……”
“宋文远怎么了?”
“他在操场跑步。”
“什么?!”
程嘉嘉点点头,吓得已磕磕绊绊,魂飞魄散。
“他和高扬打赌,说能跑400米。我不让他跑,他非要跑,现在操场上跑着呢。”
宋文远平时一步都不能急走,竟然在操场跑400米?!
宋靖镜片后尖锐的目光射向程嘉嘉,程嘉嘉一向是班级的中心,她为什么不管?没有她和那群班干部的默许,宋文远怎么会在操场上跑?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程嘉嘉被他瞪得心虚:“你别看我啊,我拦了,他们都不听我的嘛。”
两人一起飞奔向操场,秋老虎最后的余热洒在胶片跑道上,下午的阳光还很烈,操场上静默无声。
体育课,班里的人三三两两围在跑道边,就看着宋文远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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