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的问题吗?严辞镜没点头,想着拒绝的理由。
“哎哟!严大人就赐一回字吧?姑爷说,到时裱好了挂在房里。”
姑爷?严辞镜冷笑:“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他说严大人是状元出身,才情好,字也写得好,要是得了严大人的一幅墨宝啊,那真是天大的贺礼!定要挂在房里日日看,夜夜看呢!”
怎么不供起来?
严辞镜转身进门:“这贺礼我送了!”
书房中的文房四宝码放整齐,严辞镜提笔发愣,对着空白的宣纸魂飞天外。
妇人以为严辞镜在斟酌用词,提示道:“就写个百年好合吧?”
“啊对!百年好合!这个好!严大人快些下笔!”
严辞镜冷哼:“百年好合?”
落笔行云流水,恢弘大气,若是写完,一字千金。
“大人?就差最后一个字了?怎么不写了?”
严辞镜把笔一扔,墨水浸透宣纸,没有什么百年好合了。
“本官累了,不写了。”
作者有话说:
小严下章找大少爷算账!晚安晚安
第87章 喜欢雕玉的人
“阿松,快,帮我去叫罗大人来,户房记录有缺漏,刑房堂事笔录字迹潦草,我看不明白。”
“大人,您忘啦?”杜松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喧天的锣鼓声闯进来。
“罗大人去吃喜酒了,府中各房大人也都跟您告了假,去凑热闹了。”
“外边……很热闹么?”严辞镜叫那喜庆的唢呐声吓怕,缩在书房里不愿意出去。
杜松点点头,把门打开一点,只见白烟弥漫,炮仗的味蹿了满院。
严辞镜自问自答:“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办喜事,怎么不热闹呢?”
“秋家在沿街发喜糖喜饼,严大人也去瞧瞧?”杜砚早就跑出去凑热闹了,杜松也心痒痒的。
严辞镜知道杜松想去,道:“你去吧,我回房里睡会。”
府里还有其他下人,严辞镜就寝也不需要伺候,杜松很快就离开了。
严辞镜被街边的喧闹扰了性,没有了半点要办公务的心思,搁了笔,收拾好文书,桌面整齐干净,桌底揉成一团的“百年好合”却不丢,由它蜷在地上。
严辞镜回房的时候,听见下人在惊叫:“喜轿要经过府衙!咱们能看见新郎了!”
经过府衙?语家娶亲怎么会经过府衙?
是了,严辞镜倚着门框发愣,语家在江陵无人不知,好不容易办了喜事,排场当然要大。
“嘭——”
不知谁那么胆大,竟然把炮仗扔进了府衙,把严辞镜吓了一大跳。
长袖掩面,想藏住怅然之色,可袖子拿下时,把眼中失落的泪也带了下来。
严辞镜回了房,绕至屏风后,用冷水洗脸。
水面激荡,显出他被语方知压在床上亲吻的画面,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撞翻了屏风,没有遮挡物,他又看见了床。
床上语方知捏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很想他。
怎么想?娶了新妇在喜床上想吗?
严辞镜跑出门,撞开堵在府衙门前看热闹的衙役,却叫街上迎亲的一片赤红灼了眼。
“语方知你混蛋。”
严辞镜跑了出去,撞进人群中,又被挤出来。
街道是语家修的吗?凭什么不让人走?严辞镜拼尽了力气挤到了最前头,摔在了新郎骑的马下。
“严大人?”
有人来拉他:“严大人,您没事吧?您让一让,别误了吉时!”
严辞镜挥开他,耳边被喜乐轰得几乎要聋,他站起来,瞪着马上的红衣新郎。
“……你是谁?”
马上不是语方知,严辞镜愣住了。
“严大人……要抢亲?”
“严大人喜欢秋家姑娘?”
“严大人跟新郎有仇?”
严辞镜面色铁青:“没站稳,摔了,请继续。”
百姓鼓掌大笑,严辞镜却落荒而逃,不,应该是怒气冲天,逆着迎亲队,冲去了语家。
“红灯笼呢?”严辞镜指着空空如也的门框问,守门的下人都没见过头发竖起来的严大人,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严辞镜气极:“语方知呢?”
下人弱弱指着:“里面……”
严辞镜完全没有私闯民宅的觉悟,小清被他一路抓着,进了语方知的院子。
“少爷……严大人找你。”
语方知正在檐下逗鹰,闻言回头看了严辞镜一眼:“严大人怎么来了?”
“你骗我?”严辞镜也不管小清走没走了,生气质问。
语方知挥挥手,让小清出去,把院门也带上,又转身继续逗鹰:“我骗严大人什么了?”
那模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一个置身事外,严辞镜跑出的一身热气,被语方知不冷不热的态度驱散,他生出退缩之心,暗自懊悔刚才不甚稳重的质问。
没听见声,语方知笑道:“秋家小姐大喜的日子,严大人不去凑热闹,来我这干什么?”
严大人严大人,生分得要命。
严辞镜兀的垂眸,他再迟钝,也终于明了连日的心口不宁是为了什么。
医馆也去了,大夫也看了,偏偏无药可救。
严辞镜锥心地难受,全赖眼前这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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