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接的凌厉声音渐近,热血凌空而落溅了满地。
“砰”的一声闷响骤然响在耳边,皎皎僵硬着寻声看去,只见一只血淋淋得断手飞滚在她脚边,粗壮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指腹上的薄茧清晰可见。血肉模糊的断口处鲜血淋漓,染脏了她那双珍珠白的绣鞋。
皎皎心肝俱颤,连忙躲开。
脚腕上拴着铃铛的脚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脆响,皎皎忙死死地按住那串铃铛,惊恐难过交织,缠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脚镯是她到了花想楼之后第一年生辰时,三娘亲自戴在她脚腕上的,走起路来叮咚作响,格外勾人心弦。却材质特殊,刀枪不入。
明里是生辰礼物,暗里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镣铐枷锁。
如今,也是她的催命铃。
“他娘的,被那孙子砍了手。”
一个粗犷声音传来,皎皎情不自禁瞥了一眼离自己仅有半尺距离的断手,吓得魂不附体:不会就是这只吧?!
皎皎脸色苍白,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智透过缝隙往外看了一眼。说话的大汉背对着她站在街对面低头找自己的断手。
周围藏身之处,除了这杂物堆,便只有杂物堆旁的尸堆。
身后一阵阴风,皎皎兀地觉得后背发麻。仿佛有双凌厉的眸子在盯着她一般。
她咬着唇又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明明无人看向此处。
皎皎心下稍安,只当自己是惊惧之间有了幻觉。她见无人注意,飞速从杂物堆后出来,瑟缩着咬牙钻进了旁边尸堆下方的空隙中。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瞬时将她包围吞噬,皎皎颤着手紧紧地捂着唇,迫使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眼前有人经过,皎皎透过一丝缝隙,看着那大汉弯腰在她方才藏身之处仔细搜寻了一番,霎时间心跳如雷:还好躲过来了。
“原来在这,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上……”
大汉喃喃声音远去,皎皎这才堪堪松了口气。
远处,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静静看着这一切。冷淡月光洒在他的银色盔甲之上,更显得冷硬。
那猫儿似的小姑娘,一举一动,从一开始便全都落在他眼中。
狭长凤目微眯,记忆中好像有个人也曾躲在尸体下苟且偷生。
半晌,他忽而一笑,狭长的凛利凤眼轻微上挑:原来也是个小可怜……
皎皎瑟瑟躲在几乎没有一丝光亮的尸堆中被黑暗笼罩包围。她怕得浑身发抖,甚至能感受到四周尸体在逐渐变冷。
衣衫湿冷,一阵带着潮气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全身僵硬得动弹不动。
皎皎死死捂着唇,无法抑制地回忆起前天噩梦一般的场景,那时,她还认为三娘是她的恩人,视她如亲姐般敬爱。
前日夜里,花想楼如往常一样热闹,悦耳的丝竹乐声中却陡然迸发出一阵打砸吵骂声。她担忧三娘跑下楼,遇见三娘的贴身侍女丁香才知晓,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平阳侯世子来闹事。
他杀了几名花娘,将花想楼砸得满地狼藉,威胁三娘把她交出去。
慌乱害怕之际,她听见拔剑的声音以及三娘的惊恐尖叫。
皎皎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顾阻拦跑了下去。她不能让三娘白白丢了性命,为了三娘,她愿意跟平阳侯世子走。
三娘护她九年平安清白,她也要护三娘一次,什么代价都可以。
就在她要被平阳侯世子拉出花想楼之时,三娘却拼死护住了她。
后面的话皎皎已经记不清了,她怕得厉害,只知道三娘劝动了世子三日后再来接人。
当晚,她哭得浑浑噩噩,准备好白绫想一死百了,可又怕平阳侯世子来找麻烦,想死想活都不能如愿。
三娘拉住她的手哭成个泪人儿,纠结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绝艳美名在外,刚过了及笄之日便有不少人找上门来。我怕你烦,始终没告诉你,若没有今日之事,我愿意将你当做亲妹养一辈子。”
“可是却碰上今日之事……”三娘又叹了一口气,“有一位大人,长相颇为俊逸斯文,是位端方公子,且是朝廷新贵,地位不低,为人也是刚直不阿。他倾慕你已久,欲迎你过门。”
“皎皎你若是在那平阳侯世子来接人之前嫁给那位大人,以大人今时今日在朝廷中的地位,他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皎皎,你且仔细考虑考虑。我已没了亲妹妹,不想再看着你去死了……”
皎皎本已认命,打算听三娘的话嫁与那位大人。不料,她却无意间听见了三娘与丁香的对话,丁香正夸赞三娘的苦肉计算无遗策。
至此她才明白,平阳侯世子来闹事不过是三娘设计给她看的一场苦肉戏。是为了将她逼到绝处,让她自愿嫁给三娘早已挑选好的那位有权有势的大人。
那晚的事情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哄她出阁的局。
可即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皎皎都不敢相信,那个在她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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