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不喜欢。他说。
沈千帆微微惊讶,他确实不怎么喜欢。之前有人总趁着午休在办公室门口里抽烟,弄得他工位上一股烟味,沈千帆忍无可忍就在墙上贴了张禁止抽烟的纸条。
在办公室里抽烟的人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吃掉!
那后来果真没人在办公室里抽烟了。
不过他没想到楚行洲会知道。
好吧。沈千帆说,我知道你们狐狸精最擅长伪装成完美恋人,你肯定也观察过我的喜好了。但是既然要认真谈恋爱,就应该让我看看你最真实的一面,而不是装出来的。
沈千帆说得诚恳,那人盯着他的眼睛,略微一挑眉,话音含糊而暧昧:狐狸精最真实的一面宝贝,你真的想看?
沈千帆就像被这句话烫到了似的,泛起了一点红。
那你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的,也让我看看吧。那人凑近他的脸颊,在夜风中低声耳语。
沈千帆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掂起脚尖。这样。
小猫把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楚行洲笑了,接受了这个吻,而后伸手掰着他的下颌,更凶地吻了回去。少了几分温柔和耐心,像是遵从本能迫不及待要占据他。
这就是他真实的一面。他不是温柔耐心的恋人,他是只坏狐狸。
男人抬手擦了擦唇角,指尖有一抹血色,忍不住笑道:假正经啊,比我还心急。
眼神一挑,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亮。
在唯有星空能看见的地方,他们拥抱着对方。
......
车辆无声地行驶,沈小鱼趴在沈千帆的腿上睡着了。
饿不饿?楚行洲问。
沈千帆点头。沈小鱼被老乌喂了一瓶子奶,而他什么都没吃。
这附近沈千帆熟悉,他带着楚行洲进了一家烧烤店。
我请你吃饭。沈千帆说。
这家店就在太阳花小区侧门外,开了十多年了,沈千帆以前加班回家很喜欢在这吃夜宵。
店面很简洁,老板一个人兼任厨师和服务员,顾客不太多,连菜单也没有,但是胜在食材新鲜。
两人拉开桌椅坐下,沈千帆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这家伙和街边的烧烤摊格格不入。沈千帆有点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随便吃点吧。下次我们去妖怪街
小羊精品美食馆需要预约,只能下次再去了。
楚行洲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新奇。
吹着夜风一起喝啤酒,在街边吃烧烤。这才是正常情侣应该做的事,活了这么多年,他竟然难得像个人了。
......
晚上回去以后,沈千帆躺在床上看手机。他酒量确实很差,喝了两瓶啤酒脸上就有点发热了。
楚行洲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叹气说:之前谁说自己酒量很好,要给我挡酒的。
沈千帆只是笑,不吭声。
他脑袋有点晕,想睡觉。但是手机提示音叮叮当当的响,是小胡在给他发消息。
小胡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沈千帆还没回,他自己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沈千帆实在有点佩服他这个自己跟自己聊天的本事。
小胡坚持不懈地给沈千帆发消息,其中一大半的信息内容都是在向他推销之前说过的那个帅哥。
沈千帆忍不住戳穿他:是你自己喜欢人家吧,总想拉我下水干什么。
小胡矢口否认:怎么可能,谁喜欢他了。我们狐狸精很花心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我只是想舔一口他的腹肌罢了。
看到这条消息,沈千帆噗嗤笑出声。舔一口,他那是只想舔一口的样子吗?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楚行洲,后者正在给沈小鱼泡奶粉,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水温,沈小鱼站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仰头看着,满脸迫不及待要喝奶的样子。
沈千帆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什么时候带上了笑意,小胡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小猫咪,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我听说你不在楚总那儿上班了。
确实。
你失业啦?小胡提高了声调,似乎在为他好朋友的失业而感到高兴,那太好了了,要不然我介绍你来会所工作,跟我一起卖酒。
不了吧。这种工作不适合小猫咪,而且楚行洲一定会生气。
小胡抱怨道:那你都失业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玩。每次找你都不来,还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虽然小胡这个最好的朋友是自封的,但沈千帆还是拿他当朋友的。
放在平时,小胡耍耍赖撒撒娇,沈千帆八成就去了,但是小胡要给他介绍男人,沈千帆才不去。
挂掉电话的时候,楚行洲正好给沈小鱼泡好了奶粉,沈小鱼蹦蹦跶跶地用前爪抱住奶瓶,一个打滚就趴在上面吮吸起来。沈小鱼抓住了奶瓶就不肯撒手,像是连体婴儿似的,被楚行洲连猫带奶瓶一起抓住,放到了床上。
在给谁发消息呢。他顺口问了一句。
沈千帆言简意赅地说:朋友。
他可不敢说自己在跟别的狐狸精聊天。
从小胡的言行举止看起来,他们狐狸精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最了解狐狸精的就是狐狸精了。楚行洲多半也对别的狐狸精印象不佳。
但沈千帆不想说,他也就没多问,专心伺候小鱼少爷喝奶。
沈小鱼的身体和奶瓶差不多大,小小的猫咪幼崽贪婪地霸占着整个奶瓶吮吸。
看着沈小鱼喝奶喝得正香,沈千帆眨了眨眼睛。
他也有点想喝。
第69章 六十九条小鱼干
沈小鱼像个吸盘似的吸在了奶瓶上, 抱着它的奶瓶咕噜噜地喝了半瓶奶,喝到肚子里实在装不下了,这才满意的松口。
软乎乎的小猫幼崽离开了香甜的奶嘴,发出了清脆的啵的一声。
沈小鱼吃饱了!
作为小动物的本能, 沈小鱼想找个地方把奶瓶藏起来下回再吃。它看隔壁的三只小哈士奇做过, 把好吃的食物全部埋进土里, 然后用泥巴和枯叶盖上藏起来!
但是房间里没有泥巴, 沈小鱼站在床上,尝试着用短短的小猫后腿刨了刨被子。坑还没刨出来,抬头就看到沈千帆在盯着它。
咪!沈小鱼愉快地向妈咪打了声招呼,以为自己聪明的行为举止终于引起了沈千帆的注意力。沈小鱼快乐极了, 加大力度刨坑,把原本整齐的被褥刨得乱七八糟。
它邀功似的看向沈千帆, 却忽然发现沈千帆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它沈小鱼身上沈千帆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沈小鱼的奶瓶, 那里面盛有半瓶还没有喝完的香甜的奶。
沈小鱼耳朵耷拉下来,有点失望。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沈小鱼很快又抱起了它的奶瓶, 连推带滚地把它弄到了沈千帆的面前。
咪!QuQ沈小鱼说要和他分享这半瓶奶。
沈千帆面带笑容, 伸手摸了摸沈小鱼软乎乎的背。后者吃得太饱了,温热柔软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打了个小小的嗝。
乖儿子。原本沈千帆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沈小鱼这家伙难得这么有良心, 他兴高采烈地接受了。拿起沈小鱼的奶嘴喝了一口。
楚行洲端着醒酒茶回来的时候, 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漂亮的白猫咪趴在他的床上。
床上的被褥弄得乱糟糟的,小的那只幼崽四脚朝天睡得正香,大的那只猫咪还维持着人形,不过身上穿着的小猫睡衣, 还有柔软垂下的那条尾巴都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一只猫。
沈千帆正抱着沈小鱼的奶瓶认真地喝奶。他看上去不太清醒,眼尾通红,眼睛看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纤长乌黑的眼睫都被这水汽沾湿了。
他醉了。不是因为奶,是因为晚上的喝了酒。
楚行洲把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垂眸看着他的小猫。
原本他看沈千帆好像要醉不醉的,就去给他端来了醒酒茶。但是现在看着面前醉醺醺的小猫,他改主意了。
这么可爱的样子,不如再多看一会儿?
男人坐到了床边,把小猫抱到了他腿上,伸手接过了沈千帆手里的奶瓶。
怎么,饿了吗?在沈千帆听来,他的语气是很温柔的,就像是猫妈妈哄她的幼崽一样。但如果他神志更清明一些,就会发现楚行洲看他的眼神没有那么简单,分明是带着点逗弄的。
但是沈千帆喝醉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喝奶,他好像变回了当年那只追着妈妈要吃奶的小猫,根本也不看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在对方拱来拱去。
小猫想喝奶。
楚行洲被他猛地扑倒在了床上,眼看着小猫伸手乱抓一通,把他的衬衣掀了起来。他眼角含笑地抓住了沈千帆纤瘦的手腕,指尖在柔嫩光滑的手腕上摩挲了几下,明明没有碰他的关键部位,却说不清的缠绵。
沈千帆面前的可不是猫妈妈,脸颊和嘴唇触碰到的也不会是猫咪柔软的肚皮,而是男人结实的腹肌。
小猫浑然不觉,仿佛完全沉醉在了猫妈妈的怀里,靠着一点口舌之欲来寻找安全感。
但面前的男人不是他的猫妈妈,不管小猫咪如何焦急地吮吸,都没办法缓解饥渴。
楚行洲仰头看着天花板,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伸手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颌,将沈千帆的脸托了起来。
少年抬起脸,唇上还是湿漉漉的,漂亮的眼瞳里纯净又纯净,带着一点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他看起来就像一张纯白的纸,让人忍不住想在这上面涂满自己的痕迹。
你确定要这样吗?楚行洲干笑了两声,抿了一下唇,仿佛他也觉得有点渴了。
狐狸精是没有廉耻心的,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猫。他自己一点也不要紧,就是怕沈千帆明天醒来想起这事会想不开。
不过暂时,懵懂的沈千帆忘记了什么叫羞耻心。
羞耻是什么?他只是一只小猫。
我喂你吧。楚行洲捡起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被丢到了一边的奶瓶,里面的奶还剩小半瓶,但是有点凉掉了。
本来他应该起来重新用热水泡一瓶,但是现在他看着坐在自己肚子上的小猫,不太愿意在这时候抽身离开,就用手掌心在瓶身贴了一下。
再拿开的时候,奶瓶已经变得温热了。
他拨开了少年脸上的几缕碎发,似乎对他有着用不尽的耐心和温柔。
男人眼角染上了笑意,把那奶瓶递到少年的面前,温声哄道:小九,乖。
......
虽然楚行洲已经早有预感,但是第二天起床后,沈千帆闹别扭的时间比他想象得还要长一些。
楚行洲站在洗手间门外,靠着墙等他。
这只小猫自从一大早在自己怀里醒来,红着脸跳下床以后,已经躲进了洗手间里半个小时都没出来。眼看着上班要迟到了,他忍不住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千帆?
没人回应,但是洗手间的门也没锁。看起来沈千帆不是真的跟他生气。
楚行洲顺着他给的这台阶下了,推门进去,正看见沈千帆站在镜子面前。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生气了?
沈千帆摇了摇头,沉默不语,用一双湿漉漉的小猫眼睛从镜子里看他。
今天早上一叫醒来,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沈千帆真想直接夺门而出,以第一宇宙速度离开地球。
他竟然把那只坏狐狸当成了他的妈妈。还缠着人家要奶喝。
关键那坏狐狸还真随他的便,把他当成小猫崽子似的抱在怀里哄,拿小猫幼崽专属奶瓶给他喂奶。
当时沈千帆在他怀里喝得有多高兴,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崩溃,脸颊上的温度快要把他整个人烫熟了。
沈千帆用凉水洗了好几把脸,前额和鬓角的碎发都还是湿漉漉的。看着他这副湿润又可怜的模样,楚行洲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是小猫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候的场景。
他笑了下,从架子上抽过毛巾,递到他面前。沈千帆接过去擦了脸,脸上的温度这才降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小九?沈千帆小声问。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久没有用过了,当时他还是一只在猫妈妈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奶猫。就连烛阴和Andes都不会这么叫他,楚行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不是坏狐狸用这个名字叫他,自己怎么会把他当成猫妈妈!
楚行洲只说:因为你说梦话了。
沈千帆困惑地眨了眨眼。有吗,他真的会说梦话吗?
但是楚行洲的语气十分肯定,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反而让沈千帆有点没底气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
不知道人类社会是怎么样的,但是对他们小妖怪而言,小名这种东西是非常亲近的人才能叫的,如果被陌生人叫了无异于当众调戏。他和楚行洲现在确实是亲近得不能再亲近了,他叫了就叫了吧。
沈千帆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没脸见人了。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干傻事。
我没觉得是傻事。楚行洲假装无辜地耸了耸肩,在少年的颈侧亲了一口,好了,被人占了便宜的又不是你,我都不羞,你羞什么。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大不了我让你喂回来。
什么喂回来啊
沈千帆耳根涨得通红,想反驳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愤愤地想,他大哥说得对,狐狸精就是坏东西。
......
午饭时间,白姐端着餐盘找位置坐。
自打沈千帆不跟她同一个办公室以后,白姐少了饭友,愿意来餐厅好好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坐在工位上啃点萝卜干当零食。
今天白姐好不容易心血来潮到餐厅吃一顿饭,不赶巧,餐厅里人流爆满不说,打饭大爷的手也抖得厉害。这大爷手抖得极妙,似乎是看人下菜的,以前给沈千帆打的肉丸缺斤少两,现在给白姐打的萝卜炖肉里面没有萝卜全是肉。
白姐端着一餐盘的肉,找不到位置坐。
她绕着偌大的员工餐厅走了整整两大圈,还是没找到位置坐下来。不过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白姐竖着兔耳朵,周围人议论的声音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在餐厅了转了两圈,她的兔耳朵听到了不少八卦。
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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