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交往,只为套取有关韩超的情报。
而韩超出差,是要向后勤部写说明,批装备和前往报道单位的各类介绍信的。
所以,韩超不论去哪儿出差,徐敏都知道他的行踪,路线。
而一旦她说漏嘴呢?
黎宪刚知道韩超住在什么地方,派杀手半夜上门,一枪把他给爆头了呢?
说起来,在申城的时候韩超就经历过,半夜有人敲门递名片的事。
也许只是普通想做皮肉交易的流莺,但也许就是杀手呢?
幸好韩超没那方面的爱好,要他一旦开门,也许直接是枪,也许就是皮肉交易女在事后,向部队举报,直接让他转业。
还有,女明星建议徐敏找关系转到部队教育系统,听起来是为徐敏好。
但其实,依旧是黎宪刚在为杀韩超铺路。
因为营级家属楼,团部都在中学教学楼的射程之类。
徐敏是管后勤的,调到教育系统,依旧会在后勤处,她要被人偷了钥匙,杀手完全可以在教学楼对韩超进行狙杀,因为他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教学楼。
当他坐在窗前,一颗子弹飞来,韩超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理,军人该有警惕的,尤其韩超这种曾经招待过秘密任务的人,他的行踪,后勤人员要严格保密,于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就怕引来杀身之祸。
徐敏原来肯定不会,可毕竟改开很多年了,她已经完全松懈了,香奈尔5号香水市值那么贵,金银首饰,项琏类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
她随手就收,还戴出来,就证明她压根没有情报方面的意识。
一旦黎宪刚认为时机成熟,派杀手来,韩超很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他也是经此判断,黎宪刚不想干别的,只要他死。
毕竟他们同是军人,是战士,黎宪刚想赏他一颗子弹的排面!
徐敏今天其实也是无意识的跟踪,她不过是想看看他在干嘛,想在去跟女明星聊在时有得聊,这要别人,如此曲折的渗透,很难发现的。
但韩超毕竟在越国三年,还是扮成异性,在刀尖上行走。
他曾经演了整整三年的戏,在那三年里,大到作为女性的一举一动,以及该跟什么样的女性聊什么样的话题,小到每个月月经要来的日子,月经时长,他都熟烂于心,所以反跟踪,反侦察,于他来说就像吃饭和睡觉一样,属生理反射。
所以徐敏一跟踪,就会被他发现。
徐勇义默了好一会儿,说:“徐敏和小秦在谈恋爱,小秦曾找过我,说看能不能帮她安排个教育系统的工作,我让徐敏去考试,但没往这方面想过。”
所以要不是因为韩超足够敏锐,他很可能连什么时候吃花生米的都不知道。
而间谍和反间,一直都是这样,在平静的湖水下,暗涌吞人。
韩超说:“小秦的父亲是您战友吧?”
小秦的父亲是徐勇义的战友,小秦人也很谨慎,但给领导当警卫员,不仅仅要谨慎,是要慎之又慎,目前,他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已经触犯纪律了。
徐敏身处的部门,加上小秦偶尔流露一句,就会把领导的行踪全部泄露出去。
徐勇义默了一会儿,却说:“黎宪刚,你当初欺负人家确实有点狠,要只为战争,他不该这样恨你的,你错在伤了对方的自尊,才叫他非置你于死地不可。这样吧,我让顾年给他打电话,就说我来办,让他来当面跟你较量,就比枪法,谁打死谁都没关系,我兜着,如果他敢,就让他来,我保证只要他活下来,就让他顺利出国,你肯定不怕他,对吧。至于小秦,我来处理吧,他年龄大了,也该转业了。”
陈玉凤全程傻呼呼的在听,大部分都没听懂,但这句她懂。
徐勇义这是要让韩超和黎宪刚签生死状,然后比枪法,看谁打死谁。
这也太过分了吧,万一韩超被那位笑眯眯的黎大参谋长给一枪嘣了呢。
她岂不得从此当个小寡妇?
陈玉凤不停给丈夫挤着眼儿,想说她不同意。
可韩超眼瞎了,压根不接媳妇递过去的眼神,还果决的说:“好。”
而事实上最了解韩超的是徐勇义,他提的解决方案,也是韩超想要的。
在越国的时候,韩超一直在用极为高超的艺术手腕拍,拍黎宪刚的马屁。
他把对方捧的太高,黎宪刚压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直到现在,还自认为自己比韩超强。
暗杀,悄悄送子弹算什么本领,有种就来比枪法,看谁打死谁。
谈完这件事,韩超还有一件事要汇报:“关于谍站点的事,我配合闵团和赵团,带工程兵进去干了,干好了再汇报您。”
徐勇义说:“加班加点吧,6月18号之前必须完工,咱们得在顾年来之前,把油辣椒厂和谍站点都搞出样子来,我最近和他通电话,他总跟我谈老庄,谈无为,这让我很生气,咱们军人讲什么老庄,只讲一点,作风优良,打胜仗,对吧”
他是在开玩笑,但怎奈韩超是个混混,陈玉凤也没水平,接不住他的玩笑。
韩超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又在找什么,陈玉凤把手递了过去,他狠攥了一把,居然说:“爸,那我们先回去了。”
徐勇义伸手要拿什么,差点碰翻茶杯,但旋即说:“好,注意身体。”
那一声,除了陈玉凤,没人知道韩超叫得有多难,也没人知道徐勇义心里有多高兴。毕竟他们都是非常隐忍,克制,擅长把心思藏起来的人。
此时也不过彼此点点头,就出来了。
但韩超从办公室出来,猛走了几步,扶墙连着呕了几气,给陈玉凤顺了半天的气,才缓过脸色来。
俩人下了楼,远远就看到小秦正在洗车。
他看到陈玉凤,远远就在笑:“嫂子,我听说周阿姨最近做了米酒,您跟她打声招呼,改天我去拿一点,晚上冲牛奶鸡蛋喝。”
“好的。”陈玉凤说。
年青的,帅气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军人。
此时他还不知道,但在半个小时后,他就被请到反间处去关小黑屋了。
……
韩超这回是真要迟到了,所以匆匆忙忙的走了。
陈玉凤也得赶紧去趟灌气站。
因为是由工程兵来施工,所以油辣椒厂,她不需要额外雇人装修。
但需要一帮可靠的人,把工程兵在工作期间挖出来的土方清理掉。
灌气站的老兵们可帮了陈玉凤的大忙。
他们是最可靠的人手,既能干好活,还有觉悟,会保守秘密。
去灌气站跟单海超商量完这事,陈玉凤就又得回酒楼了。
吃完饭,抓紧学习,毕竟马上就该考试了嘛。
回到酒楼,这时娃们还没放学,陈玉凤一边背书,一边给自己下米粉,怎么看婆婆闷闷不乐的,遂问正在酿酒糟的周雅芳:“妈,我婆婆今天怕是不高兴?”
“没有吧,刚她还跟我说,徐勇义打来电话,说韩超终于喊他叫了声爸,估估计是高兴的吧。”周雅芳说着,盛了勺酒糟过来:“你闻闻味儿,怎么样,顾年可喜欢吃酒糟鸭的,我提前把酒糟酿上了,等他来了,就给他腊鸭子。”
又是顾年。
要不是因为顾年,韩超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喊徐勇义叫一声爸。
当然,要不是顾年,陈玉凤永远不会知道,公婆都那么期待韩超能喊一声爹。
还有周雅芳,为什么陈凡世总觉得她没人要,就是因为她对人好的太轻易随便,让人觉得她的好一点都不值钱。
这事陈玉凤跟她谈过太多遍了,周雅芳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到。
只要她想对谁好,不求回报,还任劳任怨。
但廉价的好,是得不到别人尊重的。
如今陈玉凤最担心的不是油辣椒厂扩产之后卖不出利润。
而是周雅芳,她抱的期望太大,陈玉凤怕她要失望。
忍无可忍,陈玉凤打算跟她说点难听的:“妈,人家顾年原来跟妻子感情很好的,人家也说了,只是陪您走一走,咱自己掏钱旅游不算啥,但您别太对他上心了,人家心里有前妻呢。”
周雅芳声音低低的,笑着说:“凤儿,妈懂,妈没求要跟顾年干个啥,就这一回,旅游完妈就回家,以后啥也不想,只带我的四个小乖孙儿。”
“您这么上赶着,难道不是想跟他结婚?”陈玉凤反问。
周雅芳密封好了米酒罐子,把它放到了墙角,再拿块干净抹布盖上,笑着说:“凤儿,妈是很喜欢顾年,可喜欢了,就喜欢听他说话,看他的样子,想起来都觉得高兴,但相处是相处,婚姻是婚姻,真要结婚,他会对你好吗,会对大娃二娃,我的俩外孙女好吗,不能吧,当初你婆婆跟徐勇义结了婚,徐鑫和徐磊那么为难你,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想给你添麻烦,妈呀,不想结婚。”
据说现在流行一种相处模式,叫只谈恋爱不结婚。
陈玉凤给周雅芳一席话惊呆了,心说,她保守又顽固的亲妈,啥时候变的如此时髦前卫的?
她居然只想跟顾年玩一玩,还是自己掏钱,这不真成包养了?
得,但愿她能说到做到吧。
要不然,她真怕周雅芳要受打击。
且不说这些,马上就要考试了,陈玉凤得赶紧复习数学。
只有数学能考30分,她的毕业证才能拿到手。
转眼就进6月了,骄阳似火的首都在经济发展的高速路上,一派繁荣景象。
大学生们也该毕业了,而夜大的学生们,也要考最后一次试了,今天几个崽崽放学回来了,大娃看陈玉凤还在背书,突发奇想,说:“阿姨,要不你让蜜蜜亲一下你的手呢,她现在是我们学校的考神,考试之前亲亲谁的手,谁必定考得好。”
“这是为啥?”陈玉凤合上书问。
蜜蜜抓过陈玉凤手香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说:“因为我平常不用功,临时抱佛脚,但回回总能考好的呗。”她的顽皮和成绩好,多少孩子羡慕嫉妒的。
陈玉凤顺手一搂,把汗腥腥的闺女搂到怀里香了几口。
这丫头混身瘦津津的没肉,唯独个小屁屁,跟她爸的一样,又翘又紧实。
她从长相到身材,性格,完全遗传她爸,可惜生了个黑皮。
蜜蜜突然想起啥,又说:“妈妈,外面开了一家旱冰场,赵文和赵武,徐然他们都去滑过,我们也想去,但张朝民不让,说外面很危险,是这样吗?”
大娃原来天不怕地不怕,但自打经历过马尚北,怕了,不允许小的几个出去玩儿,别人家的经常往外跑的,就他圈地自萌,不准小的几个出去。
而且他有理:“万一碰上坏人呢,我听说旱冰场里经常有人打架。”
“我又不是没打过人,而且打不过,我不会跑吗?”蜜蜜反驳说。
甜甜也说:“妈妈,我们已经好久没出门了,我喜欢滑旱冰,就让我们去一下嘛,我们班的小同学都在那儿玩的。”
二娃说:“要不,就让周奶奶带我们一起去呢?”
虽然韩超说黎宪刚肯定要杀他,但也说过,黎是军人,不行卑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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