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走。
不过几轮,时喜就趴在桌子上分不清东西南北。
常淑喊来时府下人,让她们把时喜扶下去休息。
常淑看向不远处男桌那边的沈郁,从袖筒中抽出菱角的贴身巾帕。
长皇子先回去了,他从不参与这种场合。沈郁被几个以往诗会时交好的同龄男子拉着讲那日春日宴的事情,走得晚一点。
有下人捧着巾帕过来,轻声跟沈郁说,“公子,有人想见您。”
沈郁垂眸就看见菱角的巾帕,微微怔住。
他抬眼往前看,并未见到菱角的人,“他人呢?”
“那位公子今日跟着常状元来的,他说已经丢了您的脸,无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只约您往边上走走,单独磕个头算是全了您对他的疼爱。”
沈郁心脏收缩,眉头拧紧,伸手拿过巾帕。
菱角那日回府后就被父亲关起来,一面也不让他见。说是怕他念着跟菱角从小到大的情分会心软。
对于嫁给常淑做侍这事,菱角是愿意的,虽说传出去名声不好,但是嫁给状元,以他的身份已经算是高攀。
然而沈郁却知道,父亲并非要成全菱角,要不是看在他伺候自己多年的情分在,父亲用的法子定会残忍很多。
沈郁握住巾帕,带着贴身小侍往前走。
到底主仆一场,情分跟别人自然不同。
只是攥在掌心里的那帕子像是浸了酒一般,让人微醺,越走味道越香,越走脚步越沉。
还没离开身后的光亮,沈郁就已经头脑昏沉,视线模糊。
不对劲。
沈郁咬舌不让自己晕倒,可意识却是越来越沉,像是疲惫的身体掉进柔软的床榻里,只想好好睡一觉。
沈郁眼角流下泪水,心头生出绝望,到这时候他怎么还不明白有人拿菱角引他上钩。
就在他即将彻底昏迷时,手背虎口处猛地一痛,像是兜头泼下来的冷水,将他瞬间从晕倒边缘拉回来,整个人陡然清醒。
沈郁抬眼,诧异呢喃,“云执公子?”
时府后院——
时清推开新房的门进去,就看见云执盘腿坐在床上抛球一样抛桂圆。
就跟养在家里的狗子似的,自娱自乐还挺会玩。
“好浓的酒味。”
云执伸手一一接住空中的桂圆,穿鞋走过来凑到时清身边轻嗅。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肩上的衣服提起来,“你这是掉酒缸里了?也不湿啊。”
时清懒得理他,往前走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几口,试图解酒。
醉倒是没醉,但撑是真的很撑。
桌上准备的合卺酒两人没一个正眼看。
时清想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绣花,云执想的是什么时候拥有自由。
“我跟你说个事呗,”云执神神秘秘的从床头枕头下抽出一个包袱,轻轻拍拍,冲时清扬眉笑,“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用它跟你做个交易。”
时清来了兴趣,她端着茶盏靠着桌子随意支着两条腿单手抱怀站着,“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只要能绣花,一切都好说。
“你不是想要牡丹吗?这里面就是牡丹,市面上都没有的牡丹刺绣。”
这是鸦青给他的,说是他落水前绣的最后一幅牡丹花。
上面鲜红的颜色沁着他全部的心血,如果拿出去,绝对惊艳整个京都。
小公子落水后,是鸦青眼疾手快替他收起来,不然定要被主君拿去卖钱。
云执当时微微怔住,低头看鸦青捧着的牡丹花。
花色红的鲜艳欲滴,像是朵刚采摘下来放在布上的鲜花。
云小公子拿自己的生气浇灌在花上,完成最后一针的时候,心头怕是就没了活的念想。
所谓的失足,也只是传出去好听一些,免得有人说云主君磋磨庶子。
鸦青低头哽咽,“小公子囚在这绣架前不见天地颜色,沉睡梦话时曾说想换种活法,……那你就随了他……不是,您就按着您的心愿,换种活法吧。”
也算是全了小公子的心愿。
他不得自由,却可以帮另一个人拥有自由,想来也会觉得高兴。
云执敛下多余情绪,抬眸看时清,“我把这个给你,你给我和离书和籍册文书。”
云执是翻墙后掉进这个世界,他感觉原本绣牡丹花的小公子应该掉他家里去了。
左右两个人交换,小公子也算换了种活法,自己也从家里出去。
江湖之大,总有奇人异事,说不定他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那算命的说他有场大的劫难,云执就当是历劫了。
只要能去江湖,他就有个奔头。
“和离?”时清眼皮抽动,狐疑的看着云执,“你喝了多少?”
“我没喝,”云执把包袱搁在桌上凑过来,“我跟你说真的,我想去江湖闯荡见识更宽阔的世界,不想呆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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