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秦初冷冷地打断了他。
江浔盯着秦初那双冷淡的眼睛:“我说错了吗?他们这种纨绔子弟,不是最不把感情当感情,真心当真心的吗?你几岁了,被耍了一次不够,还要被耍第二次吗?上一次有我替你挡着,这次你还指望谁做这个冤大头?”
“冤大头”这个词可太伤人了,不止伤了自己,也伤了秦初,更伤了这段感情。他贬低了这段感情存在的价值,否定了它的意义,连它最开始的纯粹也抹杀的一干二净。
“所以这就是你给自己的定位吗?”秦初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浔,“接了一个别人不要的盘,做了十年的冤大头,是这样吗?”
秦初收回目光,重新整理起桌上的零食:“江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你否定我的意义是什么呢?证明我没有爱过你,你也没有爱过我,然后呢?这和你说的不能让我们的十年没有价值不矛盾吗?”
“那你又在心虚什么?”江浔几步上前,几乎将秦初围堵在方寸之地,“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刚才都是我的臆想,荣晋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以上全部都是我小人之心的揣测。只要你说,我就向你道歉。”
秦初背靠住窗沿,风从后扑来,将他狠狠穿透。半晌,他闭了闭眼睛:“你没猜错,荣晋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也说了,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存任何私心,这十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包括离婚到现在,我问心无愧。”
之前不知道江浔这么在意荣晋,秦初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过,但也没主动提过。荣晋找秦初大概是在他们分居一年之后,秦初更不可能打个电话给江浔说,我前男友听说咱俩分居了,现在要找我复合,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
然后就是今天,秦初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荣晋,后来出去接电话也不是心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什么必要给江浔听,俩人关系才刚刚缓和,秦初不想搞砸了,偏偏弄巧成拙,还是搞砸了。
“我不想跟你吵这些没意义的事。”秦初疲倦的揉了揉额角,“大家冷静冷静吧。”
秦初推开挡在面前的江浔出去了,昨晚还亲亲密密,牵着手一起睡觉,隔天就闹成这样。
这天看样子是晴不了了,秦初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出了宾馆。宾馆外还有大姐在晃,秦初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搞得大姐只敢远远的瞧他,不敢跟着。
大下午的,小城镇没个能待的地方,秦初独自绕了一圈,最后找到个茶馆进去躲了躲。
茶馆破旧,没什么人,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大哥。乌起纳达也产茶,味道据说和内陆很不一样,秦初挑选半天,老板给他推荐了一款名叫“晴山”的茶。
这里不常来外人,住在这儿的人爱喝茶的不多,茶馆老板的生意做的很难,而且因为交通不便,线上售茶的方式也行不通。
秦初有心帮忙,挑选几种茶叶说要带回内陆。
他难得和生人多说几句,老板不认得什么明星,看秦初岁数不小,便话起家常:“先生可结婚了?有孩子吗?”
秦初说:“离了,我带孩子,今年八岁。”
“巧了不是,我也离了。”老板憨态可掬地笑了笑,“我孩子就大了,上高中了,跟他妈过。”
“哦,孩子也在乌起纳达吗?”秦初问道。
“不在。”老板说,“他们都在老家,不肯来的,不然也散不了。”
秦初没细问别人家的家事,老板却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说起来:“那会儿我儿子刚出生,我就到乌起纳达贩茶来了,你也知道这儿远,每回出来一走三四个月,顾不着家。当时生意还没这么难做,能赚到钱,我就不想回去,总觉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多赚点钱就走。
可这距离啊就是问题,看不见摸不着,发生点什么事儿都不能第一时间回去,日子一长信任也是问题,人家就要怀疑啦,你不肯回家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别的什么,离这么远,你就是在那边再成个家也没人知道。
我吧也不爱解释,现在想想,人家都那么没安全感了,也不给吃点定心丸,说一句我心里只有你就那么难,整天爱信信不信拉倒的,谁受得了。矛盾就这么滚啊滚,人家心灰意冷,好好一家子就这么散了。”
老板叹了口气:“所以我离婚以后也没回去,外头怎么样都不想管了,到哪儿都觉得孤单,就躲这儿才舒服点。”
说完,老板给秦初添了点茶:“先生,你是为什么离了?”
秦初捧着杯子笑了笑,简单道:“和你差不多。”
第26章 第9天(3)
秦初想回去了,想回去和江浔好好说。
可等他回到宾馆,只剩一个散尽烟味的空房间。他没有找到江浔,大图他们几个在隔壁打牌,工作人员睡觉的睡觉,消遣的消遣,也没人留意过江浔去了哪里。
秦初在飘着雨的小路上给江浔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
这个小城就那么大,最后秦初在一座残破的小凉亭里找到了江浔。
那人背对着他,还穿着秦初买的那件冲锋衣,衣服没有从前合身了,这一年里江浔瘦了不少,衣服套在身上略微有些空荡。
“江浔。”秦初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秦初会找过来,江浔愣了下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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