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脊背彻底贴住了云思慎的胸膛。
“上半身保持直立状态,注意不要前倾。”与此同时,云思慎像是解释一样道。
本来就坐得挺直的林杳:?
“我刚刚前倾了吗?”
“没有。”云思慎夸赞道:“你刚刚的动作很标准。”
“那你刚刚干嘛?”林杳戳了下云思慎横在她腰间的手,“而且新手第一次骑马,教练不是应该在前面牵着的吗?”
“刚刚当然是因为我想抱我女朋友。”云思慎理直气壮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你现在的动作更标准。”
林杳好笑,反手推了下他,“好了,抱够了就松开手,热!”
格莉丝岛处于亚热带地区海域,4月底的时候气温已经差不多在28°左右,再加上林杳身上穿了套严严实实的骑装,本来就觉得有点热了,现在云思慎又跟个火炉一样贴上来,林杳已经感觉到后脊背开始出汗了。
“好。”云思慎含笑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然后手稍微松开了些许。
而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白马便如离弦的利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林杳:!!!
“说好的慢慢走一圈呢!”
“嗯。”云思慎悠悠然应了一声,驱使着白马忽然一个转弯,直接冲上了山坡,“不是热吗?跑起来就不热了。”
确实如此,白马一跑起来,卷起的疾风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燥意。
马在跑动的时候会产生腾空期,就是说在它向前的时候,会同时产生向上和向下方向的力,像起伏的波浪,因此马背上的人会感觉到“颠簸”。骑马其实就是“压浪”的技巧,只要能巧妙地避开或化解这种‘浪’,才能在骑马的过程中找到节奏,避免受伤。
而此时此刻白马过快的速度本来对初学者来说是很难适应甚至不应该的,但有云思慎手把手教着林杳去适应和控制,兼之林杳的领悟能力不错,于是不到一圈,林杳就找到了窍门所在。
“你看卡尔的耳朵。”
云思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俯冲下坡。
林杳控制着身体后倾,两个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得严丝合缝,云思慎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响起。
“什么?”林杳勉强把眼睛从山道上移开,放到了白马的耳朵上。
“再教你一个小技巧。”云思慎轻笑了一声,愉悦地道:“很多骑手都会从马的耳朵判断它们的情绪。比如现在,卡尔就很高兴。”
白马的一双耳朵垂直竖起,时不时轻轻晃动着,忽然——竖直的两只耳朵往后倒了下来!
与此同时,林杳明显感觉到,卡尔奔跑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嗯,现在兴奋了。”云思慎含笑解释道:“应该是跑了一圈,跑嗨了。”
现在的情况大致相当于骑自行车下坡的时候非但没有控制速度,反而还要发力猛踩。在这种强烈的失控感之下,林杳被吓了一跳。
“不会出事吧?”
“不会。”云思慎从容不迫地握紧缰绳,在卡尔即将失控的边缘,强制性地控制住了它,有惊无险地跃过最后一段下坡的路程,回到类似于操场跑道一样的跑马场。
只是没等林杳一口气松下来,一声凄厉的高喝忽然在身后传来——
“让开——快让开!!”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还有狂躁的马蹄声。
云思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住缰绳迅速驱使卡尔往旁边躲开。
几乎是在卡尔快步跑到另一条跑道上的那一刻,一匹高大的黑马就与他们擦肩而过,狂躁非常地在跑道上横冲直撞,连连顶翻了好几个栅栏。
黑马的身后,还追着一个男人。他的头发一半绿色一半紫色,非常有辨识度。
正是那天晚上被林杳不小心“撞破了好事”的顾四少,顾南泽。
他和几个马场的工作人员一起拼命地想要控制住它,闹得整个跑马场鸡飞狗跳。
人倒是没有出事的,可整个跑道附近的所有设备,几乎都被这匹黑马霍霍了个干净。
“所以这就是你家老太太说的那匹‘不错的’马?”林杳围观了一阵,顿时乐了,“确实是匹宝马,性子挺烈。”
“那是顾南泽从华国带回来的纯血马,祖上都是战马,性子自然刚烈。”云思慎皱了下眉,抬眼巡视了一番之后,驱使着卡尔往场边走去,“但是这种战马轻易不会受惊,更妄论失控成这个样子,有点奇怪。”
说话间,卡尔已经载着两人到了场边,和陈继远、云龙他们会合。
“怎么回事?”云思慎看向陈继远,“马怎么会突然受惊?”
陈继远耸了下肩,无奈道:“顾南泽急着驯服这匹马,甩了它一鞭子,可能是打的力道和位置不对,所以把马给惹恼了。要我说他也是该,好端端的给人家来一鞭子,驯马哪里是这么驯的?”
林杳看着隔着半个马场,兵荒马乱的另一边,不由得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好了,他们会有办法的。”陈继远半点都不担心,“最不济一针镇定剂打下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本来只在另一边狂怒的黑马,突然转了个弯,朝着这边疾驰了过来。
顾南泽和马场的工作人员,简直像是被溜着的狗,立马也跟着转弯,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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