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本该如此,以裴家的底蕴和背景,主母原该是这样的大家闺秀,决计不会随随便便让刻薄势利的人当当家主母。
“我能问问我们家老二是怎么追你的吗,他在这方面可真是个白纸,一个榆木脑袋怕是苦了你了。”
裴夫人好像只是随便聊家常,丝毫没有像相亲时赤裸裸地打探她的家庭背景工资收入,让随禾感觉很舒服。
“没有啦,他挺好的。特别是性格很好,想来是随了您。况且我在感情上也是一窍不通,两个人磨合磨合反而好。”随禾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裴之宴。
随禾说话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过分放低姿态显得阿谀,也不会让人感觉她端着清高架子摆谱。
热菜很快上来了,随禾等裴夫人动了筷子以后才开始夹菜。
裴夫人微微一笑,且不谈家世如何,只看谈吐用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失礼,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孩子。
之宴这孩子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要是他喜欢的人太娇气太大小姐脾气,不适合接管裴家,她虽然不会做个恶人拆散他们,却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好在裴之宴继承了她的一个优点——眼光不错。
大儿媳妇温晴也是极好的,但她职业特殊,赶通告都忙不过来,何况打理裴家。随禾这孩子是写书的,书在哪都能写,时间比较自由,不会像大儿子夫妻俩总是聚少离多。倒是可以事业家庭兼得,裴家有这样的儿媳妇也再好不过。
“桂花莲子羹温中散寒,补心益脾,暖胃止痛,伯母你试试。”随禾盛了一碗桂花莲子羹给裴夫人。
随禾把碗推过去,裴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她皓腕上荡了只绿得能掐出水的翡翠镯子。这手镯型正不说,还是玻璃种的,通透明亮,肉眼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瑕疵。
翡翠种水好坏的排列很好记,豆种最次,其次糯种、糯冰、冰种,最好的就是玻璃种。种水越好,价格也越昂贵。玻璃种玉镯比豆种的镯子价格相差千万倍。
裴夫人眨了眨眼,“你这个镯子品相很不错啊,是收藏级别的了。”
随禾摸了一下自己的镯子,甜甜地笑了一下,“早年我奶奶留下的,她除了学医,也就喜欢收藏这些了。”
云城的,奶奶学医,又姓随,裴夫人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城南随家的孩子?”
随禾有点诧异地点了点头,“是,随厉远是我爷爷,您认识?”
总归在一个圈子里,虽然裴家平日低调,又鲜少参加宴会,但好歹是裴家的主母,随老爷子在全国的书画界都声名赫赫,她还不至于像裴之宴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更何况——裴夫人顿了顿,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莲子羹,缓缓笑了,“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分,早些年我们家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你奶奶治好的。”
随禾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一时间也十分错愕。
“有空和之宴回一趟家,老爷子应当会喜欢你。”裴夫人声音温和,不是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和煦,而是清清浅浅打心底的亲近。
裴夫人心理活动很丰富,裴之宴有生之年能给她找个儿媳妇她就很开心了,何况随禾这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都很不错。
本来这孩子就是裴之宴姑姑介绍的,知道裴之宴和她谈恋爱之后,和温晴提了一嘴,没想到温晴和她在一个剧组,说她认真负责还很有才。
现在一见,随禾果真从容不迫,毫不忸怩作态,做事妥帖,又有些年轻人的小俏皮,并不像有些大家族把女孩子教得太死板。对长辈也十分尊重,她也彻底放下心来,只希望裴之宴早点把她儿媳妇拐回来。
还没在一起几天,随禾就从从容容地获得了良好的婆媳关系,伦理狗血剧情中的撕逼大战完全没有。
随禾和温晴关系不错,又借了奶奶的光,想必去了裴家不但不会被为难,兴许还能成为新晋团宠。
吃完饭后裴夫人怕她拘谨,也并未多留,只是再次叮嘱她记得有空回一趟裴家老宅。
出了宴雅居,随禾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折回宴雅居。
“你好。”随禾对正好在前台的一个服务员小姐姐打招呼。
服务员认出来她和裴夫人一起过来吃饭的那位,忙不迭地回道:“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请问你们平时搞活动打折吗?”见服务员一脸茫然的样子,随禾又补充了一句,“就比如节假日免单之类的。”
服务员小姐姐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的,我在这三年了,宴雅居除了除夕时会直接抽客人免单,平常我们是不搞活动的。”
随禾心下了然,本来她也是这么想的,宴雅居一直走高端路线,她来宴雅居的次数也不少,从来没有遇到过免单活动。
她就说,和裴之宴乌龙相亲的那次,宴雅居怎么会突然在五二零这天搞什么第九十九桌免单的活动,果然是裴之宴动了手脚哄她开心。
不过也着实是用心良苦。随禾摇了摇头,随禾加快脚步走回了停车位,无奈中又有一丝被珍视的雀跃。
与此同时,裴之宴接到了裴夫人的电话。
“什么?你和阿禾见面了?你没有为难她吧?”裴之宴火急火燎地问。
“这么宝贝啊?护小鸡崽子似的。你能二话不说把传家的璎珞送给人家,我就不能私底下见见我儿媳妇?”裴夫人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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