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问怎么回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直接说我脑袋笨。
我实话实说,这一群后进生,根本就不在老师的教学计划内。
说完,我又觉得太片面,补充道:“也是都怪我,我天赋不好,如果天赋好的话,奋力追追还能赶上。”
“这不怪你。”我妈语重心长。
我鼻头一酸,眼泪正在打转儿,她又说:“你这天赋,几乎为零啊。”
我愣了愣:“我是您捡来的吧?”
我妈问:“你三年级的时候,你们班主任因为你写作业的事叫我去过学校,你还记得吗?”
我摇头。
“老师当时让你们写作文,要求落款笔名,你知道你写的什么吗?”
我继续摇头。
“你写的晨光0.5mm黑色中性笔。”
听我妈说完,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无知感到震惊。
Cut 2
人们把逃避现实不敢面对问题的懦弱行为叫作鸵鸟心态,而鸵鸟心态并没有为自己争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期末考试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了。
林南柯还有空调侃我,说:“年加加,看你挺用功啊,最近放学路上都能看到你背题。”
他看到我了?
我狡黠一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哎哟!林南柯,你是不是跟踪我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八卦的目光迎面而来,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都偷偷竖起耳朵来听听有什么劲爆的新闻。
林南柯指着我,恶狠狠道:“算你狠!”
我怕什么?上学校新闻头条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和做题一样,熟能生巧,脸皮越磨越厚。
做题在于练习,虽然我已经对自己的考试成绩不抱希望,但俗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趁着下课时间做完一道题,核对答案之后发现全都对了,我暗自高兴了一把,然后乐呵呵出去上厕所了。
然而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就被刘雪莹连拖带推送回来,摁在了凳子上。
我哀求她:“大姐,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行不行,我要上厕所。”
刘雪莹双手合十,压低声音:“我求求你了,十万火急,就帮我这一次。”
“我也就是个半吊子,这东西算出来不一定准的。”
“没关系没关系,”她一脸苦哈哈相,“快帮我算算吧。”
“可我真的很想上厕所。”
“姐姐!”
膀胱简直要炸了。
我也实在没办法,只好应了她,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膀胱想想,膀胱要是有嘴的话,现在已经破口大骂了。
我取出一个骰子,让她摇一摇,最后落在“1”上,我问她:“你什么星座?”
“摩羯,上升射手。”
我想速战速决,便瞎蒙道:“哎呀,我觉得你这次,数学有点悬。”
她一拍脑门:“对啊,我这一次数学根本找不到复习的门路,明天就要考试了,这可怎么办?我还想……”
趁着她自言自语,为了膀胱,我赶紧往外跑,谁知道半路又遇林南柯,又把我薅在那儿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问我火急火燎干什么去。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天道有轮回了,刚开学时因为占星的事儿我拦过他一次,他当时尿急,风水轮流转,现在倒是还回来了。
我说:“我有急事,你让开。”
他无动于衷,甚至还不松手。
我大吼:“你让开!”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人要是被尿憋急了,轻度狮吼,严重了我咬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林南柯愣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男生,缓缓地往右移了一步,我立马百米冲刺跑了出去,有什么账回来再算。
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摆桌子了。
明天是期中考试,安排考场,需要把桌子拉开,全部倒放,桌洞朝外,单人单桌,学校用意,众人皆懂。
我一看教室里乌烟瘴气的,心想着别过去添乱,正好盛雅媛站在讲台上,我问她我能帮忙干点什么吗,她笑了笑,温柔得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递给我一沓粘贴纸。
“要不帮帮忙贴贴考号吧,贴在桌子的左上角。”
我说好,正准备动手,她突然喊我。
“年加加。”我回头,她挺不好意思的,“你能帮我……帮我也算一下这次的考试运势吗?”
我从头顶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
骰子蹦来蹦去,最后落在了“6”点上,看着排列整齐的红点数,我告诉她尽管放心,应该会考得挺好。
盛雅媛摇头。
我俩坐在台阶上,来来往往人不多,她和往常不一样,不温柔也不微笑,眉头拧成死结,愁容满面。
“你是不是特好奇我为什么信这个啊?”
“我不好奇。”
“真的吗?”
“真的。”我实话实说,“古代的时候,君王不作为,官员腐败,百姓受苦,穷寒交迫的他们在那种环境下生存,就只能找一个比皇帝还要高的阶级作为信仰,于是逐渐有了鬼神这一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神支柱,这样,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即便是君王,也怕鬼神降怒,也怕失败,所以也会去烧香拜佛。”
她听我说完,反应了几秒钟,突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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