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少主他一个人面对上万的黄金火骑兵?”
逐渐稀薄的水雾中,金灿灿的东升旭日照耀出一个小岛隐约的痕迹。葱葱翠翠之间若隐若现几栋民宅,一道缭绕的炊烟凸显几分清晨的宁静。便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一个少女心颤的呼喊惊起了几只院内树上栖息的飞鸟。它们飞了几圈,又落回了树枝上,却一边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边好奇地盯向那声音传出的木屋。
透过木制窗棱,向内可以看到在一个长方桌的边角处,一个鹅黄色宫装少女跪坐的姿势有几分崩溃。她面前的桌面上,不规整地放置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的茶杯大多已经打翻。热腾腾的蒸汽伴随着茶香逸散出来,橘黄色的茶水甚至洒溅在了褐色的桌面之上。
“晴儿姐姐。”
肌肤白得如雪一般,银色的长长头发,带着不少玲珑的银亮饰品。身穿蓝色绸裙的她同样是跪坐的姿态,大约因为从小舞蹈的关系,便是房内几人中最优雅的一个。她距离那少女最近,眼见得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又担心她被茶水烫着,不由靠近过来扶住那宫装少女……虽然她乍听得那消息,也是紧张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少主……少主他后来怎么样了?”被叫做晴儿的少女,这时猛然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着看向斜对面的一名消瘦男子。亏得银发少女行动及时,使得她并没有按在那盛有滚烫茶水的托盘之上。
“呃……”
被对面两名少女紧盯着,盗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便是曾经最危险的一次偷盗,也没有让他感觉如现在般难受。
“咳,两位姑娘多虑了,那个臭小子……咳咳,你们的少主自然英雄盖世,区区上万秦军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盗跖一说到‘臭小子’三个字,便感觉到那雪白头发的少女,眼神变得危险了几分。他心中直叹古怪……怎地那女子明明长得那般美丽,脸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表情,偏偏被她看着时感觉到浑身冰凉。
他这及时的改嘴,还是因为另一个少女。或者说,若是在平时的话,便是这个少女的压迫力还要更大一些。只是她现在完全地关心着另一件事情,而没有听到他所说的‘不敬’之言。
“少主他没事,对吧?”晴儿紧迫追问。
盗跖连忙点头,“没事,一点也没事,而且好得很。啊,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物,“这是他让我带给两位姑娘的。”
他略微朝前递出去一物,被刚露出几分安心神色的晴儿接了过去。入手略带冰凉,是一个掌心般大小的黑色扁平长方铁盒。晴儿仔细看了看,见盒子边沿有一个细缝,显然是可以打开的。虽然有些迫不及待,晴儿还是看了眼雪女,后者点了点头。
喀吱一声,晴儿掀起了盒盖,内里固定着两个拇指般大小的椭圆型坠饰。一个为鹅黄如凝脂,一个冰蓝的艳丽。两女对视一眼,便都知道哪一块是谁的。相视一笑,各自取出一块……几乎同时露出些惊讶地又看向了对方。之后,又是很快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悄悄地,两人将坠饰翻转向另一面,便各自见到了一个笑脸。那一定是他刻上去的,属于他的一个表情。晴儿的那个有几分濡慕,她还记得在他更小一些时,于她怀里吸吮的他便是这般表情;雪女的那个却是有些坏坏的,登时便令她想起了他的那个坏习惯。
这一刻,爬上了她们脸颊的红色,分明带着各自不同的含义。
房间里面共有五人。除了雪女、晴儿、盗跖,还有与盗跖一起从楚国战争前线附近执行任务归来的大铁锤,以及此地主人的得力帮手——大约七岁的女孩高月。她看着雪女与晴儿两人与往日不同,突然变得明艳了许多。她还不太明白,却聪明地知道,那一定是与她们手中珍宝般捧着的物什有关系。
她想了想,默默地起身,重又拿了几个茶杯,为盗跖与大铁锤倒上茶。
“盗跖统领,铁统领,项氏少主的故事说完了吗?”她问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尚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声音,让听到的人如同吃到了糖一般,能够甜到心里去。
“当然没有。”盗跖摆了摆手,“只不过她们现在这样,显然是听不进去了。我若是说了,没准一会又得重复一遍。那个臭小……咳,那位少主的事情,我可不想一直说。”他看了看大铁锤,后者无视了他的目光扭开了头。
雪女与晴儿听到了这声音,各自将坠饰收好,又都看向了盗跖。
“唉,好吧,我说。”盗跖心头叹了口气。
他常常受伤,会来这里医治,便也见到过这两位寄居的女子。听说她们是他还算认识的臭小子送来的人,有一次忍不住多说了些那个小子的事情。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地,便成为了这两位姑娘打听她们少主消息的情报员了。而且,每次跟她们讲解时,也从中看了出来。分明,她们都喜欢着那个小子。
‘切,也不知道他那么一个小屁孩子,有什么地方吸引人的。’他时常酸溜溜地想。
“那一天,他单骑带着新楚王,也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娃去见蒙恬。一开城门,便让还在数里外的黄金火骑兵整个戒备了起来。黄金火骑兵是秦国的精锐,这么戒备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呢,我觉得更因为是他们的假想敌便是他。在去年的那一连串惊心动魄战役中,他们可是没少在他手头上吃亏……估计都有心里阴影了。”
盗跖觉得自己快成一个说书的了,这表达也越来越好,让面前两大一小三个女孩听得津津有味。他是没有发现,在他旁边坐着的大铁锤,其实也在借助他所说回味着那些时日所见。
当日晶宇见了蒙恬,黄金火骑兵不战而走。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便是盗跖也没有办法在那样的情况下,接近两人的身边。不过,以他的眼力,完全可以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谁占得上风。
晶宇单骑停在都城外数里处,直到黄金火骑兵消失后,才缓缓骑入了城内。
第二日,秦军在朝阳的第一道光芒照耀在楚都之上时,擂响了战鼓。直径在四米以上的巨石,由两架十数米高度的庞大投石车带动包裹它的皮囊抛投出去。其在在空中飞行,带起一阵扰动空间的呼啸。十数块巨石从抛物线顶端沿弧线坠下时,真有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威势。
楚国都城正面的城墙,只在一个回合,就被这些巨石摧毁。巨石与城墙碰撞的轰隆震响,崩塌于地时产生的晃动,便是在远处观战的大铁锤与盗跖也能够听到、感觉到。
随后,三万人的秦国步军前阵对楚都发动了凶猛的冲锋。那原本高耸的围墙,还有厚实的城门,都无法对他们造成阻挡。似乎整个楚都都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一直到这些秦军呐喊着冲入城中半盏茶,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这不仅是王翦、蒙恬诧异,便是大铁锤与盗跖也极为不解。
随后,先是楚国的战斗号角,震天的喊杀声突然冲霄而起。激烈的冲突只在一瞬间席卷四分之一的都城,数万兵器碰撞的声响远远传来,当真是让人震撼不已。三万攻入楚都的秦军,在半刻钟之后被杀了出来。狼狈逃串的摸样,让在远处观战的大铁锤险些呐喊喝彩。
楚军并没有追出城,在秦军退走后,又悄然无声了下去。
在秦军大阵的正面,有崩坍的楚都围墙,还有秦军自己投掷的巨石。这些东西想要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秦军接下来一边询问攻入时的情况,一边派遣了两只破土三郎清除进攻路上的障碍。这一次,为了防止晶宇再度摧毁破土三郎,还派遣了数千的弓弩手跟随到它们背后百米处护卫。
同样因为那些障碍物的阻挡,晶宇无法从内里派遣骑兵冲锋。在王翦想来,晶宇便是再强,也应该不会硬顶着那些弓弩手,破坏破土三郎吧?从上一次晶宇的表现来看,其攻击破土三郎时是十分需要精确度的。这些都能够被弩手们连续不断的射击破坏掉。
破土三郎笔直地撞击到原本应该是城墙的正面。无坚不摧的剑齿切割着碎石,以期犁出一条足够大军顺利冲锋的道路。一开始的确十分顺利,火花四溅之中,它们缓慢地似融入到了碎石堆中一般。然而,其中一架破土三郎在将要完全犁开通道,冲入到楚都之内时却突然停止了剑齿的转动。
不,它还在不断地晃动着,内部机关运行造成的轰鸣也能够听得到。它没有停下来,但它前进不了,剑齿也转动不了。
另一架破土三郎已经钻通了道路。它在那些障碍物后绕了个圈,变形成穿山甲形态,朝着那架剑齿不动的破土三郎冲去……显然它是看到了这边发生了什么,呲出满口尖锐的牙齿作势便欲啃噬。
事情只在一瞬间发生,那架剑齿不动的破土三郎竟突然被举了起来,砸向了背后的那穿山甲巨兽。它的剑齿受千钧力道灌注,嵌入了那穿山甲的背后。同时穿山甲背后的剑齿也在反作用力之下,刺入到这架破土三郎的轮面内。
做出这一壮举的人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一双只属于强者的眼睛,透过那道并不宽阔的缝隙,深深地印入到所有人的眼中。他的嘴角翘起不屑的弧度,转身朝侧面走去。
秦国的弓弩手们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扣动早已经上好弦的驽机,遮天乌云般的弩箭齐发。那人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在他的面前却有十数面盾牌密不透风地为他阻挡住所有的箭矢。等这些盾牌撤开后,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盗跖的‘故事’说到这里,他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茶。在他要再度开口前,雪女突然打断了他。
“你说他现在‘好得很’,对吧?”她问道,表情上有些愤怒,“你撒谎!”她拿起那铁质长方盒子,将之拍砸在桌面上。那重重的声音吓了晴儿与高月一跳,两人不解地看向她。雪女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一滴泪水无声地滑出眼眶也没有擦,只是哽咽地质问道:“他的手……现在根本就雕刻不了,对不对?”
那雕刻下来的表情,不是晶宇的话,是做不出来那种惟妙惟肖的。是他亲自雕刻的,但一定不是现在雕刻的。
盗跖的手连连指着雪女,“聪明,真不愧是雪女姑娘……可惜猜做了!”见雪女的表情在呆了一下之后,有转向更为愤怒的趋势,他也不敢卖关子了,连忙解释道:“他的手可一点也没有受伤,请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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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镜湖医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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