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甚,幸甚。
纪零还在。
她想重新珍视的男人,还在她的身边。
叶殊想说些什么,微微一启唇,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她迟疑地接起,开了扩音,只听得里面传来细微的翻动声,却无人回话。
叶殊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得里头传来了袁姗惯有的娇柔嗓音不是对着扬声器说的,距离很远,能看得出来,这是凶手刻意开着的电话,并且袁姗不知情。
凶手这是想把袁姗最后一条路也斩断了?即使离开了凶手,她的一言一行都能作为呈堂证供来用来定罪?
叶殊按下静音键,借以保证袁姗那边绝对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响动。然后又暗示纪零拿出录音笔,记录下电话中所说的一切。
隔了一会儿,袁姗问:有烟吗?
凶手可能没说话,片刻,擦亮了打火机,给女人点上了一支烟。
很显然,从袁姗这样不慌不忙的样子就能看出,凶手并没有对她施加暴力,好戏还未开演,还只是前菜。
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我们已经完了。袁姗冷淡地说。
半晌,有一个尖细的男声传来,他讽刺地笑了一声,接话:你是不是以为最后一次,是我下的手,你是干净的?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没那么傻,我留下了你犯罪的痕迹。你毁了我,也杀了我。可现在,你要和我一起下地狱了,我最爱的人。
正文 22.第二十二集
文名:偏执的沈先生
作者:草灯大人
第一集
那天大概是二月初,黄山区,多雨。
初寒乍暖,四季回春,山峦淬了一片绿色。
余念一路马不停蹄地跑,身后如同有豺狼猛兽在追。
她急红了眼,真觉得眼眶有血在涌动,一个劲儿发烫。她气喘吁吁,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被薄凉的雨水刺地生疼。
得再快一点,再朝前赶。
她踉跄摔倒在地,等到了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跳下楼,宣布了脑死亡。
余念颓然跪到地上,她想哭,但喉咙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嘶哑出不了声。
她咬住下唇,眸光逐渐变冷,变得陌生
这时,有人递给她一块手帕,似是贴身之物,碰到她脸时,还有脉脉兰花香。
她接过了,企图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清物主的脸。
但那人已撑着黑伞,挡住了眉目,只依稀看到了他漠然的眼神。
是个不大的少年,肩头削瘦,步伐很急。
他穿着深黑西服,像是一道孤孑的影子,与四周景物格格不入。
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这个男人,融入淅淅沥沥的雨中。
余念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气喘不上来,抚着心脏,急迫地喝了一口水。
又梦到他了。
大伯说父亲是背地里借了高利贷,不堪重压而自杀的。
这个懦弱的男人
时隔这么多年,等她再次回到黄山区的时候,又梦见了父亲。
余念脑中有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在国外读书时没梦到,是因为国内的孤魂野鬼无法渡过海关?所以她一回国,就梦见了父亲?
瞎想什么呢。
她再度闭上眼,这一次想到的却不是父亲,而是那个少年的眼睛眼尾内敛而狭长,眼底蕴含星辰大海,又阴密,又深不可测。
她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却记忆尤深。
余念睡不着,索性起来工作。
她是心理学硕士,后成为一名测谎师。这个职业在国内不算热门,甚至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实际上,也就是心理学的研究人员使用测谎仪,或者是利用职业技与杀人犯沟通,了解他们的作案心理,编辑成册,供刑侦组工作。
余念不像是一般人那样投靠进一个特殊的刑侦队,而是置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和黄山区警署签署了长期合作条约,又私底下接一些价格颇高的小生意。
她点开工作邮箱,发现一条陌生的讯息,是一张手写信的扫描件,用吸墨软头钢笔写的,字迹清瘦孤拔,笔锋凌厉。
上面写着余小姐,你好。我想和你的工作室签一次短期的合约,价格你定。
价格她定?
这位客人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吗?
又或者说,他要办的事十分棘手?
余念回:能先问问是什么事情,我们再谈合同吗?
我想知道一名连环杀人犯的犯罪心理。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她刚想答应,又反应过来:等一下,请问您所属的警署是?
这是我私人的请求。
她目瞪口呆:你是指,你抓了一个杀人犯,并且将他囚禁在自己家里,不打算交给警方吗?
对方隔了好久,才回过来一封讯息:受警方所托,抓住了犯人。但我个人感到好奇,所以想在送他去警局之前,满足一下好奇心。这样,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还真是够任性的。
余念接了这么多单子,有想知道自己妻子有没有出轨的,也有想知道手下有没有中饱私囊的,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到因为我好奇,所以想问问杀人犯为什么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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