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第二日一早,关明溪如约梳妆打扮后,便带着巧儿去了新门瓦肆。
临近年关,瓦肆里头热闹非凡,说书的言语间也喜气洋洋,那些个赏银也比平日多了一倍。
关明溪在楼上阁子坐定后拿眼四处瞧着,身后传来一道熟低沉的声音:“二娘在找人?”
来人锦衣墨缎,一脸冷意。
比外头那冬日里凛冽的风还要冷三分。
昨日有察子来报,说是关明溪的贴身侍女去了张府,要与张舟远在瓦肆一见。
李衡辞听说后,没留神捏碎了手中茶杯,碎片扎进了手掌心。
这会儿张舟远被困在府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李衡辞下朝后便往这里赶,见到关明溪四处张望,等的却是他人,难免心中苦涩。
关明溪见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巧儿,巧儿脸色突变急急摆手:“娘子,我可没有同善王提起。”
巧儿虽然做事大大咧咧,却不是个会撒谎的。
李衡辞手眼通天也不是头一次见识,今日张舟远是来不了,这样想着难免惋惜。
关明溪拧着眉头踌躇半晌,眉间缓缓舒展开时,朝他点点头抬脚便要走,这幅模样落在李衡辞眼里,以为她是在念着张舟远,此时宛如刀尖剐心,刀刀钝痛。
关明溪见李衡辞不语,同他擦肩而过之时,却被轻声唤住:“见到我很失望么?”
她脚步一顿,微讶道:“王爷这话又是为哪般?”
“你寻张舟远做什么?”
“有事相商。”
关明溪身形似扶柳,即便穿着厚厚的褙子也瞧着单薄得很,往李衡辞跟前一站,更显得纤细。
李衡辞见她一脸茫然,眼底清澈如溪,倒应了她的名字,方才的恼怒瞬间消了大半,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再说。
“若是有事,同我说也是使得。”
关明溪倒不是不愿将钟大夫所言说给李衡辞听,只是这不过是她心中猜测,况且李衡辞身边多少眼睛盯着也不知晓。
但凡他有一丝异动,便是康王那头也少不了闻声而来。
关明溪是不愿打草惊蛇的,关子茹既*然能从把守森严的侍卫中逃出来,那背后之人一定身份不低。
皇城司的察子便是这点不好,虽说在这京中百姓、朝臣家中无孔不入,却也因此,叫众人都有防范之心。
楼下上了戏曲班子,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唱些什么,只是嗓音柔柔,像是吴侬软语,关明溪探头看了一眼:“小事罢了,既然张状元今日不能赴约,改日也无妨。”
关明溪说这番话也真心,张舟远品行她信得过,在朝中不算手握重权,也并不是人微言轻,由他去查探最好不过。
李衡辞不解其中之意,听这话中意思像是在维护着张舟远:“你何时与那状元郎这样熟悉的?”
“你及笄那日,我是要去的,可又怕大张旗鼓而去,惹你不喜。没成想倒是让张舟远钻了空子。”
要说善王最后悔的事,只怕就是亲手将情敌送到了关明溪眼前。
他这会儿用大拇指轻轻抚着掌心伤口,脸色铁青。
“不知王爷此话何意,我和张舟远去年在侯府见过一面,状元郎的文采确实令人敬佩。”
一句话将李衡辞堵得气息不顺,巧儿一直便知道关明溪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倒了桌上一杯凉茶递过去。
嘴里还说着:“我们娘子刀子嘴豆腐心,善王万万不可同她计较。”
巧儿哪里不知道善王舍不得朝关明溪发脾气,这里就她一个小丫头,要是遭了无妄之灾真没地儿说理去。
李衡辞接过茶一口吞了,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了胃,那股无名之火才压了下去。
他伸手将关明溪摁回了椅子上,自己也拂衣坐下,眼中有些无奈:“朝中那些大臣,都知道我要将你娶回府中,张舟远哪里比得上本王,你又怎会被他蒙蔽?”
“王爷,你要娶也该问我应不应。”
李衡辞只觉头大,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绕到这上头来:“不管怎样,张舟远你今后不许见。”
关明溪迷惑看他一眼,什么成亲都还没影的事,倒先管上了交友。
巧儿也拿余光盯着李衡辞,这善王十六岁上了战场,杀伐果断么?
“王爷这也要管?难不成皇城司的察子已经摸到了我家去?”关明溪随口说着,又朝台下看了一眼,那脸上扮相尤其温婉的女子拿着一只簪子如泣如诉。
李衡辞也跟着望去,心中微动,又问道:“送你的步摇怎么不戴?”
“太过贵重,二娘恐怕无福消受。”
“那改日让容纯给你带一只简便的送去。”
关明溪在侯府什么好玩意儿没见过,许比着宫中是要差些,却也差不了多少去,关侯爷明里、暗里的财产算着可是不少。
所以李衡辞这话倒没让她有多大的波动,摇了头道:“公主正是喜首饰的年纪,王爷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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