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说什么好。
“暮姑娘与那安阳王世子……?”张岳本想先找些话题聊着,再绕到这个问题上, 但就暮遥这回答,他怎么绕?于是三两下没憋住,一不小心地便直接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
暮遥原本心情还好,一听“安阳王世子”这几个字, 瞬间秀眉紧蹙, 走路的步子也不由停了一瞬, 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角。
张岳的脑袋,研究兵法、上阵杀敌还可, 揣度姑娘家心思着实差了些,此时看着暮遥的神情, 还以为她是害羞。且不说安阳王今后下场如何,就谢文斌那人, 草包一个, 他有些为暮遥不值。
“暮姑娘品貌上佳,又是是王妃家姐,怎么竟瞧得上谢文斌那草包?”张岳一时有些忿忿不平。
暮遥:“……”
她何时说过瞧上谢文斌了?
她发觉这张岳此人和暮语的脑子似乎是一样的,万事只可直言, 千万别跟他绕弯子,一点都不行,因为他压根就听不明白。
暮遥忽想起她第一次与暮语外出时,在上京茶肆中两人的对话,当时似乎也是这般场景,暮语误会她想嫁给南安王,不禁哑然失笑。
“暮遥姑娘笑什么?”张岳疑惑。
“我觉得你和我那妹妹性子有些相像,难不成你们云州人都是这般吗?”暮遥笑道。
张岳看她一会蹙眉,一会展颜,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了,只是这一路上他看着暮遥,多数时候都是一脸愁绪的样子,极少见她笑。今日难得见她笑起来,阳光洒在脸上,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明媚动人。
张岳不禁晃了晃神,没有接话。
其实暮遥对张岳的印象挺好,当时她在青山寺中无人问津,若非他出手相助,恐怕还不知要病到什么时候。也并非她不想接他的话茬儿,只是这哪有一个大男人和姑娘家讨论婚事的,这叫她怎么接?张岳的心思,暮遥似乎已猜到一些,只是眼下风雨飘摇,她连自己今后的去路都未想好,又怎么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呢?
于是暮遥清了清嗓子道:“张将军误会了,我并不喜那谢文斌,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张将军年轻有为,英姿勃发,自有大好前程,暮遥往后还是会回到上京,只是云州的一位匆匆过客罢了。”
此言若是换了旁人,定能听得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张岳却只听见了“年轻有为,英姿勃发”几字,觉得暮遥在夸赞自己,心中一阵喜悦。
暮遥看他的表情便知他是没听明白她说的话,当即便想解释清楚,正要开口,却听张岳指着不远处离岸的客船道:“船上那两人可是王爷和王妃?”
暮遥:???
还真是。
张岳见此立即跑回茶肆,只见晓莲和紫陌正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张岳看了眼远处,又看了眼一脸淡定的二人,满肚子疑惑不解。
紫陌猜到他在想什么,先开口道:“王爷话分头行路,到时在云州南安王府汇合即可。”
见张岳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又补充了一句:“不怕死的就上去拦着。”
张岳:“……”
拦肯定是不敢拦的,他只是觉得王爷这么一走似乎也挺好的。
云青湖上,暮语正倚着栏杆欣赏湖色美景,春风吹过,湖水碧波荡漾,湖面处不时还有青鸟低飞,略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四周很静,偶尔有鸟鸣几声,怎么看都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如果就这样一直留在云州,也挺好的,暮语心想。
谢承允走到她身侧,轻揽着她的腰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站进些,别一会又掉下去了。”
暮语努了努嘴,心想最近几个月坠湖的频率确实有点高了,可那不都是被人陷害的嘛,于是没好气地反驳道:“我水性好着呢,王爷别推我就好。”
谢承允:“你别自己往下跳才是真的。”
暮语:“……”
怎么还记着呢!
言谈间,两人身后的船舱门打开,里面有侍从走出,恭敬地向二人行了礼。
船舱内有菜香酒香飘出,暮语两眼放光,从上京一路南下,途中舟车劳顿都算不上什么,最不好受的还是心里的那份紧张和提心吊胆。此刻终于到了云州境内,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又有美酒美食,暮语怎能不高兴。
鲜花饼、青椒松茸、菌菇汽锅鸡,每一道都是极富特色的云州美食,谢承允为暮语斟了杯酒,一时酒香四溢,正是云州特有的青花酿。
暮语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正要执杯饮酒,谢承允想起她上次醉酒时的那副样子,冷声道:“只能喝一杯。”
暮语乖巧点头。
一杯青花酿下肚,酒味芳香甘醇,简直太好喝了。暮语冲谢承允眨眨眼睛,撒娇道:“夫君,再来一杯。”
“不行。”
“一杯,就一杯。”
“一杯也不行。”谢承允言语间全是不可抗拒的坚定。
暮语的小脸耷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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