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都是大师兄的错！
    要不是大师兄揭发，又有谁能看出那妖界封印是她解开的！
    这雷劫就应该由大师兄来受！
    “大长老！”莫白忽而不受控制地出声。
    他跪伏在地，七窍流血，几乎是用气音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师妹虽错，却是弟子失职之故……”
    “是弟子，没能照顾好师妹，这才叫她……犯下弥天大祸……”
    “弟子……愿替小师妹入雷海受刑……”
    不！不是这样的！莫白不住地在心中哀嚎，试图反抗，可意识却愈发薄弱。
    他的双眼已经被鲜血遮掩，只蒙蒙的透过血雾看见身边人哇的一声发出哭嚎，疼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啧啧啧，真可怜啊！】
    朦胧间，莫白似乎又听见这个拉自己回到现世却又送他入地狱的声音。
    越是清醒，便越觉荒唐。
    他分明恨毒了小师妹，却身不由已地想要呵护她、守护她、替她承受一切苦难。
    凭什么啊！
    【大人。】
    零零试探着唤道，心有不忍。
    艾九岚似有所感，突然掏出莫白的魂石看了一眼。
    “大师兄怎么了？”琼荧凑上去问。
    “渡劫而已。”艾九岚轻描淡写地说。
    渡得过，便是化龙金鳞，渡不过，便成一捧尘土。
    仅此而已。
    哦了一声，琼荧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排起的长队。
    “师父，这里是个城？”琼荧试探着发问。
    若说是城，那此处是不是太过简陋了些？
    残垣断壁，碎石嶙峋，破败不堪。
    若说不是城，可却能勉强看出城墙的痕迹，包括那守门做登记的妖怪也都像极了凡间守城人的模样。
    嗯了一声，艾九岚带着她拔腿往前走。
    “饶是当年妖界兴盛，狐族也算是人烟稀少。”艾九岚说：“更何况是高阶狐妖。”
    “既然有城池，那便去打听一下，说不定有线索。”
    艾九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尾巴放出来。”
    他的话音才落，六条妖艳的狐尾便在她的身后荡开。
    抚在她发上的手顺着青丝滑下，落在一条狐尾尖上。
    狐尾顿时朝着这只骨节分明温凉如玉的手攀去，艾九岚的嘴角上挑，又摸了摸狐尾。
    凭借着六尾狐妖的身份，两人轻轻松松的被热情的众妖让到了最前方。
    懒洋洋地坐在桌后猪妖头也不抬地问：“名字。”
    “狐琼荧，艾九岚。”琼荧柔声报。
    “呦，小娘子声音挺好听的。”猪妖悠哉悠哉地抬头：“叫大爷我瞧——”
    “哎呦我的娘呀！”
    抬头的猪妖被吓得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身下的长椅断成了两截。
    “大、大、大、大人！”猪妖慌忙爬起，举着两只蹄子朝着两人行礼。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小的就是嘴欠！”猪妖抽了自己一嘴巴。
    朱红的唇上挑，琼荧眼尾媚意横生：“嗯？”
    “快些。”艾九岚轻咳一声，不悦地上前半步将她挡在身后。
    “是、是！”猪妖慌忙爬起身，在入城薄上添上两笔。
    “敢问两位大人的关系……”猪妖小心翼翼地问。
    “夫妻。”艾九岚面色平静。
    琼荧不解地仰头看她。
    【艹！这狗男人真狗！】零零破口大骂，看着刚刚涨到80的好感度只想骂娘。
    艾九岚却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并排行走，肩膀处的衣料厮磨，无端竟生出几分神仙眷侣才有的甜蜜。
    才刚入了城，艾九岚便传音解释：“妖界风气开放，荧荧出身高贵又容貌出众，少不得会有些麻烦。”
    琼荧蹙眉抽出手。
    “可是，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用幻术遮掩容貌呢？”
    艾九岚的脚步微顿，面不改色地说：“荧荧不是还想找父亲吗？”
    说着，又要去拉她的手。
    琼荧避开他的手，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艾九岚斜睨了她一眼，面色从容地领着她朝着整座城中最宏伟的建筑走去。
    才走到门口，老城主便搓着手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两位大人驾临，当真叫寒舍蓬荜生辉啊！”
    琼荧矜贵的颔首，口中唾液分泌，双目死死地落在这老城主身上。
    “城主不必紧张。”艾云岚客气地一拱手：“我夫妻二人不过是路过此地而已。”
    老城主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两位大人赶路辛苦，老朽略备薄宴，还请两位赏脸。”
    咕噜~
    琼荧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有烧鸡吗？”
    “咕！”老城主立刻炸毛，身后爆出五彩的尾巴，脑门上炸出鲜红的鸡冠。
    惋惜地叹了口气，琼荧揉了揉肚子遗憾地说：“难怪见到城主我便开始饿了，原来城主是鸡精啊！”
    老城主大惊，胳膊顿时变成两片鸡翅膀。
    一旁的琼荧拼命咽口水。
    更想吃了！
    抬手掐了个决将老城主变成人形，琼荧笑的纯良又无害。
    “别怕，我不吃化成人形的鸡。”
    老城主欲哭无泪。
    他家只有他一个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