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夏濯又在打什么哑谜?我记得他刚才自称朕。”
他忽然勾起唇角,“我若没有记错,你说过要当夏濯的皇后。”
万万没想到,前脚抚慰过他受伤的心灵,后脚他就翻脸和她算账了。
姜祸水哭笑不得,再次听他提及醉后失言的事,更是懊恼不已。
酒这东西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她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
祁瑨下意识屏住呼吸。
沉默了好一会儿,在祁瑨灼灼目光的催促下,姜祸水总算开口:“我的确喜欢过夏濯。”
说完,陡然轻松了不少。
其实在祁瑨面前承认自己喜欢过夏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她喜欢夏濯,是她看走了眼。
但归根究底,是夏濯不好。
他不怀好意地接近她,利用她,践踏她的感情,陷害她的家人和朋友。
可最初,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啊。
姜祸水眼角微红,轻声说:“他欺骗我的感情,害得我好苦。”
她缓了缓,又说:“其实我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祁瑨扣着她腰的手无意识收紧了几分,专注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她被夏濯伤害过,她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这就是她一再不愿意相信他、接受他的理由吗?
所以呢?
祁瑨没有再深想下去。
姜祸水忽然笑着看向他,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惴惴。
她眨了眨眼,极慢地说:“但如果是你。”
祁瑨眼巴巴盯着她。
“再被咬一次我也认了。”
她说完,静静等了一会儿。
半晌,少年才回过神来。
纵然内心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显得苍白,祁瑨闷声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一句:“谢谢你。”
“……”就这?
姜祸水无言。
她算是发现了,祁瑨这家伙,平日里忽悠人说的话是一套一套的,但真到了吐露真情时,他就词穷了。
也许他也觉得这干巴巴的三个字不太合适,想了想,他目光落在窗外,片刻后又收了回来,认真且诚挚地看着她。
“等到这场瘟疫彻底消失,我就去姜府向你提亲。”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求亲承诺,姜祸水根本来不及反应,愣愣地看着他。
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察觉笑容早已趁她不注意时爬上了面容。
方才坦白时,她手心出了一层汗。
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姜祸水突然平静了下来。
窗外风雪交加,屋内暖意升腾。
心里也像灌入了温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姜祸水点头,说:“好。”
得了应允,祁瑨总算松了口气。
彼时他们并没有预料到,这场瘟疫竟会持续将近两年之久。
第159章 血浓于水1
姜祸水回到姜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腰被锢得太久了有些疼,腿也有些使不上劲,嘴被啃得又疼又肿。
去到祁瑨府上的时候是正午,回姜府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了。
纵然人前装得像喜怒不形于色的笑面虎,到底是个少年人,温香软玉按捺不住情动,奈何经验贫乏,姜祸水数次想占据主导地位,引导他放慢节奏,祁瑨却反而扣住她的手,将她按得更紧,完全不听她的话,仅凭一腔本能发了狠得亲她。
仿佛在发泄着某种情绪。
姜祸水只当他在为刚确定感情就要无定期分别而感到不舍,挣扎无果,只能由着他。
殊不知此时刚刚恢复冷静的祁瑨心情复杂。
他自诩掌握了姜祸水和夏濯的一举一动,将夏濯的面目直白地袒露在姜祸水的面前,原本信誓旦旦地认为,夏濯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姜祸水对夏濯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而他全然没有察觉?
回想起面对夏濯时姜祸水那一瞬间的震惊和瑟缩,祁瑨心头仿佛在电石火花间闪过了某种猜测,但转瞬即逝,快得来不及捕捉。
祁瑨抿着唇,心绪难以平静。
眼前浮现起方才少女伏在他怀中被他亲得浑身发软,眼尾发红,一双媚眼毫无威慑力地瞪着他的模样,祁瑨喉间滚动了几下,吁了口气,情不自禁哂笑出声。
……
姜祸水一只脚刚刚踏入府门,兜头便被一块布给罩住了。
她刚想反击,便听到了泷儿的声音,于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丫鬟们将她蒙着脑袋带入房中。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剥了下来,连同罩着她的那块布,全都被扔进了火盆中烧的一干二净。
姜府众人无一例外,每当外出回府,必然要将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尽,避免不留心粘上了瘟疫带入府中,染给别人。
这是李氏提出的主意。
随后的日子,但凡出门,无论男女,每个人都会戴着面纱蒙着脸,有些人还会用布包裹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祸水足不出户,每隔一段时间也能听到下人从外头带来的消息。
听说有了左相千金的帮助,瘟疫的扩散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
听说七皇子出面劝说安抚城外的流民,还自掏腰包给他们发放粮食,让他们都不再焦虑,急于进京。
听说最早感染瘟疫的百姓都死了,其中包括誉王殿下,还有他的侧妃姜韵宜,誉州如今人心涣散,朝廷不得不派出官员前往主导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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