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治洵这次算是深切的体会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有多卑微了。
    这小兔崽子还是得好好教育一番。
    不过，绝对不能当着柏轻音的面教育就是了。
    晚上，魏治洵见了暗卫，情况比他想象中的严重的多。
    “你可确定没有遗漏的？”
    暗卫摇头：“当初魏治庭昏庸无道，他将人送出的时候，毒哑了很多人，而我们调查的那批里，大多是被魏治庭打的失去了正常思维，要不然也是哑巴了，什么都不敢说话。”
    想起那群人的惨状，暗卫心中愈发庆幸，现在继位的是韦治洵。
    和魏治庭那个疯批相比他们陛下简直就是圣祖皇帝在世。
    韦治洵完全没想到，魏治庭会疯狂到这个地步，不过那个人从来就是这样，对任何人都不曾心慈手软，更何况是一群下人。
    “将人安排到庄子上给人医治一下，能治好的尽量治疗吧，治不好的……”
    处理好那些下人，天色已经不早了。
    魏治洵将这些事情告诉柏轻音后，搂着柏轻音入睡。
    柏轻音轻轻安抚着韦治洵。
    魏治庭这种男人本就恐怖，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从村子里逃出来，那一路被追杀的情景，还有鲜血撒在脸上的感觉。
    那种感觉，恐怖，当真是太恐怖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一次。
    抱紧了魏治洵，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不觉，柏轻音已然睡了过去。
    次日两人约好要去桃花寺，便将一切都推了出去。
    再过几天就是年节了。
    天又飘飘悠悠地下起了小雪。
    雪不大，整个世界却仿佛都宁静了下来。
    桃花庵这些年也受到了影响。
    新帝不信宗教。
    魏治庭继位后，为了钱，拆了几座寺院，融了不少佛像金身。
    桃花庵没的佛像不是金身，所以这件事儿上，桃花庵倒是躲过一劫。
    再次走进这座小院，时间流逝的感觉扑面而来。
    曾经热闹的寺庙此时冷冷清清，偶尔有人来，也不是来上香的，而是来找小神医看病的，寺院里的人大多都换成了新面孔，柏轻音并不认识他们。
    但是柏轻音大概能知道，这群人是寺庙里收留的可怜孩子。
    进了主院，柏轻音就看到正在诵经的小沙弥，小沙弥已经长大了。
    比起曾经的样子，现在更像是一寺的主持。
    建到柏轻音，她瞬间放下手里的木鱼，无比激动地上前。
    “师父，真的是你！”
    柏轻音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长大了。”
    “没有师父在，当然要长大，不然那些人会将我生吞活剥了。”
    柏轻音想着当初天真无邪的小沙弥，免不了一阵唏嘘。
    也是，若是她还是曾经那个什么都天真的小尼姑，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死了，这桃花寺，想必也不会这么好的保存下来。
    她知道，这小尼姑是吃了苦的。
    捏了捏小尼姑的脸：“不请师父去里面坐一坐吗？”
    “看我，都忘了，师父快进来，今日下雪怎么还过来了。”
    他们在山上，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多少肯定也是知道一点情况的。
    比如，皇帝换人坐了，而且听说还是被赶出京城的魏治洵继位的。
    她在听说是魏治洵继位的之后，也想过去找柏轻音，但是山里有魏治庭的探子，她怕自己还没出山门，就被那群人给杀了。
    想起那群人的擦人，小尼姑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线。
    柏轻音听了小尼姑说的那些，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小尼姑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师父，你不用心疼，你当初赚了很多钱，都存在寺庙里，我们这些年过的都很好，一些姐妹还俗了，不过我觉得师父你一定能回来，所以我就一直在等着师父。”
    “院子里那些孩子？”
    柏轻音有些好奇。
    “那些孩子是我下山买东西的时候捡回来的，那段时间皇帝征兵加税，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没办法，大家只能把孩子都丢了。”
    柏轻音想到刚刚进入院子，看到那些白白胖胖的孩子，那些孩子都被小尼姑养的很好。
    “所以你就为了等我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还俗？”
    小尼姑长得好看，她若是还俗，定然许多人求着下聘。
    “他们都是看上了这座山，没意思。”
    韦治洵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小尼姑转头看向他：“我记得这位。”
    柏轻音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小沙弥还记得韦治洵。
    “其实那日我便看出来，这位公子对师父是有情有义的。”
    她咧嘴笑了起来：“师父，我相信你的选择，但是，身为师父的娘家人，我也得帮师父考考他。”
    她态度纯真，柏轻音也没往旁处想：“好啊。”
    韦治洵忍不住叹息一声：“娘子，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既然日月可鉴，那让我这弟子考验一下你，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去看看小神医，许久未见，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柏轻音笑着从屋里出去。
    “娘亲就这样放心让爹爹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
    书里不都说，女人不都是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的吗？为什么娘亲不但不阻拦还帮着他们？
    嘟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因为她是你祖父的人，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柏轻音拉着嘟嘟的手，给嘟嘟解释。
    “她，她是祖父的人？”
    “嘟嘟那么聪明，难道没猜到？”
    当初皇帝让她来桃花寺，跟另一种坐牢其实没任何区别，她清楚皇帝一定会派人跟着她。
    但是这个人是谁，柏轻音不清楚，开始柏轻音没多想，后来柏轻音想明白了，什么人都不如光明正大进来的强。
    小尼姑的身世很完美。
    除了身世，她会的东西也很多，不像是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一个人。
    那时候柏轻音就对小尼姑有所怀疑了。
    不过后来出事儿出的有点多，柏轻音也就顾不上这个小尼姑了。
    她想单独找魏治洵说话，想必是先皇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魏治洵。
    柏轻音希望，那位已经去了的皇帝不要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