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赞助商投资的时候不睁眼看看喻舟的丑闻吗?啧啧啧,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紧接着又瞥了一眼教练:“别紧张,大家都很懂事。”
懂事二字内有什么含义,两人都心知肚明。
教练皱了皱眉,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可他依旧记得那时还没成年的喻舟拿着手机找到他告诉他:有人找我要我打假赛,我没同意。
那时候的少年眼里都是对‘假赛’二字的厌恶,真心热爱电竞热爱《斩杀》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这个行业被蒙上灰尘。
“我没想过他会回来。”
“我也没想过,但是有什么关系。”经理挑眉看他,语气淡定得就像当年三言两语决定了让喻舟深陷假赛丑闻一样,“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谁也别碍着谁。”
“赛程出来了,第一场就是我们打FAG,你不如想想怎么赢他们来得更实际一点。”
“知道了。”
…
凌晨五点左右,刚睡下不久的喻舟口渴得嗓子都在发毛,迷迷糊糊地套上又软又厚的睡衣,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往一楼客厅摸去。借着屋内微弱的月光,他扶着楼梯往下走。
闭着眼睛摸到冰箱,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入口的冰凉像是一瞬间贴进血液完美制冷,一哆嗦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终于从睡意朦胧中反应过来的喻舟低骂一声,扔掉瓶子,又去厨房找热水喝。
两分钟后,他心满意足地端着杯热水往三楼的房间走去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喻舟。”
喻舟手一抖,吓得整个人汗毛竖起。
与此同时,客厅内大灯一亮,将每一处的昏暗都照亮。喻舟扭头看去,只见司城坐在沙发上,青年正对着他,手里拿着手机,冲他挑了下眉毛:“喻、舟?”
喻舟:“C神你大半夜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专等着人来吓人呢?”
司城:“本来没想吓人,但你刚好下来了。”
喻舟撇撇嘴,又瞥了眼他的表情。很显然,司城一夜没睡。两点多的时候司城接了个电话就离开训练室下楼了,三点多喻舟休息的时候司城还在打电话,现在五点多了,司城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喻舟脚下的步子一转,方向一变走到了司城的身边坐下。大大咧咧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又拍拍自己的胸口,他笑眯眯的说:“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给你琢磨琢磨啊。”
司城睨他:“老板还管这个?”
喻舟一脸正经:“那不然呢?人心里事儿憋多了会难受的。咱们这心理咨询师还没找到呢,就先让老板我来当听众,我这个人嘴很严实的,别人撬都撬不开,所以我肯定保密。你说给我听,我给你意见。”
“嘴严?”司城的目光瞥过少年的唇,大概是喝过水的缘故,颜色抛却了往日的寡淡。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紧接着趁喻舟毫无防备之际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嘴巴确实挺严实。”
两个人掰扯了半天,喻舟都打起了哈欠也没听司城讲点有营养的,他想原来司城还是个内敛的家伙,便也没有再多劝阻。
“天都快亮了,你还不睡觉啊?”
“走吧。”
伸手推开房间大门的时候,司城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瞬,他松开门把手,偏头去看已经大半身体走近卧室的少年,忽然出声:“喻舟。”
“嗯?”脚下步子一顿,少年一手扒拉着门板,向后探出脑袋来。
司城笑了笑,轻声道:“晚安。”
“C神晚安。”
卧室的大门关上,司城去浴室洗漱过后靠在床上。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微信对话框的界面,头顶上的备注写着两字:小叔。
往下是对方给自己发的信息。
小叔:????
小叔:你不记得小舟了?那是你喻伯伯的儿子,就是你爸好朋友喻安国。
小叔:小舟他妈妈还在的时候,咱们两家还一起吃过饭呢。当时小舟老跟在你身后跑你忘啦?饭桌上还抓了把香菜给你吃呢。
司城的回复是一串省略号。
他根本没想过喻舟和他还有点关系。
打职业开始到现在,司城一个人在外度过了五年的时间。从十七岁开始与完全不支持他的父母决裂到现在,每一年的除夕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过的。偶尔会有在基地没回老家的职业选手朋友和他一起吃顿饭。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司城就如当初离开家的时候说得那样,没有再踏进家门一步。那么久远的记忆也伴随着刻意的忽视而逐渐被遗忘,直到听到小元宝说明景科技成了FAG的赞助商。
望着窗外已经亮起的路灯和朦朦胧胧的雾,司城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妈妈偷偷给他打过电话,一番照常的关心之后跟他抱怨说:“你爸朋友家的儿子听说你去打职业了,也嚷嚷着要打职业呢。可把他爸给气坏了。”
司城当时并没有多少在意,只为了应和母亲笑着问了一句:“那他去了吗?”
他妈妈也笑着回答:“去了呀,跟你学了个十足十。他爸不同意就梗着脖子要离家出走,气得他爸一晚没回家。结果第二天早上回去才发现儿子已经扛着行李跑路了。你爸还安慰人家说孩子长大了就要出去闯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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