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阳台上的风有些大,冰冷刺骨,她却毫无知觉。直至背后贴上一具温暖的热源,她的手被握在他宽厚的掌心,对比之下,她渐渐觉得寒冷。
“怎么在这里吹风?”他替她披上大衣,将她抱进怀里,不动声色地掐灭了她手中的烟。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高中像约定好的那样在一起了,而后上了同一所大学,最后,结婚生子。”时妤缱绻地道,“像林遥和付诸一样,这样一想,我们的故事似乎就变得平淡无奇,也没什么好怀念好感伤的了。”
“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法改变,但是,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他如此回答。
郑予行拥紧她,不希望再想起那些过往,他们之间唯一快乐的一段时光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后面的全是支离破碎的一地乱麻。
时妤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
“倘若握着过去紧紧不放,便永远也无法腾出手来拥抱未来?”她冷笑,“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把个性签名换成了这句话。”
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明白他已经清清楚楚地将她划分到了可以割舍的过去里,不管曾经的回忆多么美好,他们之间的感情多么真挚,对他而言,都是人生中可以割舍的过去。
甚至在同学录上,他给她的留言,只是一句:“红颜祸水,水祸万物而不生。”
他指责她毁了他全部的生活。
郑予行无法解释,那时候他的确退缩了,他做错了,否则他们两个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事情,会对时妤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的记性竟然可以这么好,好到他当初违心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句个性签名,只不过是他当初也沉溺在同她分手的痛苦中无法解脱,于是换了这样一句话来鼓励自己。
他难道没有想过时妤看到了会难受吗,他当然知道,可是他那时候自私地希望她能看到,然后对他心灰意冷。
他那时候只想着快点结束,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否则他的中考必然会考砸,他连和她考进同一所高中都没机会。
而红颜祸水,他以为,那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评价。她漂亮,她蛊惑,她胜过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切,才有资格被称之为祸水。
可是怎么跟她解释,太久远了,他也确实错了,而她平时高冷的很,从来没有问起过。
他抚平她额角的冷汗,她做了一个梦,才会难得地情绪激动。
不等郑予行开口,时妤突然笑了,“真邪门,我都快叁十了,竟然还会质问你小时候的这些陈年烂事。”
“不怪你,这么多年,我也没跟你解释过这些。”他以为她早就忘了,其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如果不是她问起,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她在意。
“时妤,我很抱歉。”他只能道歉,那些并不是误会,而是事实。
“当我没问过。”她心中淡淡一哂,转过身,又问他,“你是希望和我一直在一起,十几年里索然无味,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分别了很多年再重逢,新鲜的不得了?”
郑予行认真地想了想,“我希望是前者。”
“那样平淡……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过,很多少年相识的恋人,在中年时,彼此厌恶疏离,甚至倒戈相向。”她满不信任,凉悠悠地道,“如果我们是前者,可能我早就变成你手背上的一抹蚊子血了。”
郑予行顺着她的思路去想,这么多年对时妤念念不忘,其背后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没能在一起,而后,她又人间蒸发多年,彻底成为了他心头寻之不得的一轮皎白弯月。
他揉了揉眉心,笑着问她:“难道我要感谢你这些年的杳无音讯,否则我从未意识到你对我来说如此不可替代?”
时妤没有回答,只冷冰冰地看着他。
初中的时候,他仗着她喜欢他,总是让她等他,冷落她,丝毫不在意她,甚至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同她划清界限,导致他们直接在中考后决裂。
那时候,她应该就是他手背上的蚊子血吧。
她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郑予行,我永远也不会再做你的蚊子血。”
郑予行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温热的卧室。
他隐隐有些不悦,为她眼里的轻视和得意惩罚她,埋首咬她的唇,手指贴合着她的腰,一路往下,刺入她的甬道里。
“时妤,来日方长。”
他不信她不会重新爱上她。
他还没有向她讨要一样东西。
……
只是觉得上一章有点虐
所以这章写出“其实没有在一起成为白月光也是不错的结局”
现实里实在没什么感情可写
于是请忽视故事里近乎虚伪的真心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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