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和兰姨两个人面面相视，随即两个人也跟着往洗手间走去。
    然后，两个人总算明白了慕娅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小家伙要尿尿。以前她想拉便拉，反正尿湿了衣服，保姆会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尿湿了地板，保姆会拖干净地板。
    后来章晓一直教她，要是想上厕所，就找大人带她去洗手间，因为她还不会说那些话，章晓就教她可以用动作来表达，就是扯扯她自己的裤子或者小裙子，大人们就会明白她的意思了。
    “原来小小姐要尿尿。”兰姨笑着望了一眼宁致远，宁致远脸微窘，“我，我没带过孩子，哪知道慕娅是那样的意思。”
    兰姨也是现在才知道慕娅早就被章晓调教得不会随地尿尿了。
    方便完的慕娅被章晓牵出了洗手间，见到洗手间门口的两个大人，慕娅眨着大眼睛，似是在讽刺两个大人太笨了。
    宁致远被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讽刺太笨，窘色更浓。
    亲眼目睹了外甥女的进步及变化，让宁致远在慕家一赖便是一整天。
    随着与章晓的相处，宁致远对章晓的看法也在慢慢地改观。晚上离开慕家的时候，他想了一路，在回到他自己的家里时，终是打了电话给伊雪。
    伊雪现在接到他的电话总有点提心吊胆的，害怕宁致远是催着她安排他与章晓的相亲。
    “致远，我会尽快帮你安排……”
    “不用了。”
    宁致远冷声打断伊雪的话。
    伊雪在电话那端一愣，随即紧张地问着：“致远，你，你不想和章晓相亲了？”
    宁致远冷声说道：“我与她早就相识，不用再走相亲那条老路。你，不用再安排。”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在对方接电话后，他低沉地吩咐着：“重新调查一下章晓，对，就是章浩天的女儿，资料要最详细的，比上一次还要详细。”
    “好。”
    对方恭敬地应着。
    宁致远又挂断了电话。
    视线望向长桌子上的三尊遗照，宁致远慢慢地走过去，先是望向了母亲，遗照里的宁太太笑得很温和，慈爱地看着宁致远。
    宁致远在面对着三位至亲的遗照时，脸上冷硬的线条会放软。
    “妈。”宁致远轻轻地叫着，“事情有了点眉目，有人在加拿大见到过和你珍藏着的相片一模一样的，我想拥有那张相片的人，肯定就是你找了大半辈子的小姨。妈，你放心，等找到小姨，我一定会把小姨带回来看你的，我会告诉小姨，你到死都还在想着与她姐妹重逢。”
    宁太太就是笑着。
    宁致远又转向了妹妹宁桐，声音更轻更柔，“桐桐，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再逼着章家安排我和章晓相亲，虽然章晓是章浩天的女儿，她对慕娅的好，让我无法再狠下心肠对付她，你说哥是不是变得优柔寡断了？”
    端起妹妹的遗照，宁致远掩不住自己的痛楚，但也能明白如果妹妹还活着，肯定不赞成他整治章晓的，他能改变对章晓的态度，妹妹会很开心的。
    他的妹妹呀，是最善良的女人。
    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劝他不要这样怨恨下去，车祸的发生，谁都不想，既然发生了，就要坦然地面对，不能因为她的死，慕逸的残，慕宁两家人就对章家生出怨恨，更何况那起车祸并不是章浩天的责任。
    而章晓这个章家大小姐，已经知道了三家的矛盾，她没有逃避，坦然面对着两家人，也承受着慕宸和宁致远对她夹着报复一般的整治，依旧按着慕宸的协议去办事，照顾着慕娅，还把慕娅教得越来越懂事。
    宁桐在九泉之下都感激着章晓待自己的女儿如亲生，尽职尽责地照顾教导她的女儿。
    另一端。
    “宁致远不想再与章晓相亲？”低叫声在章家别墅里响起。
    凌红玉有点心急地问着：“伊雪，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宁致远怪我们让他久等了吗？从他改变主意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呀。他还见过了我家浩天，更对浩天说过，他要定了章晓的，现在怎么会？”
    “妈，你别这么大声行吗，吵着我打游戏。”
    在一旁打着游戏的章宇不满地抱怨着母亲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儿，影响到他了。
    凌红玉轻拍一下章宇的后脑，低斥他一句：“臭小子。”然后拿着手机走出屋外去。伊雪在电话里告诉她，宁致远是这样说的，谁也不知道宁致远为什么又变主意，那个男人的心思本来就难以捉摸，一日三变的。
    不久后，凌红玉回到屋里，见章宇还在玩着游戏，她走过来挨着儿子坐下，说道：“章宇，你都多大了，不出去玩就是窝在家里玩游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叫你兄弟俩出去找章晓，你们却……真是什么都帮不到妈。”
    “妈，你别吵，我才二十一岁，还小着呢，不玩游戏玩什么？妈，我就是这点出息的了，你快上楼去休息吧，我爸今晚肯定又要深夜才归的。至于我姐，我相信她是孙悟空，翻不出我妈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章宇顾着玩他的游戏，烦着母亲在旁边烦他呢。
    凌红玉又好笑又好气地又戳一下他的后脑，“臭小子，不想分家产了吗？”
    提到分家产，章宇便暂停下来，笑着对母亲说道：“妈，你与其想办法整我姐，还不如想办法哄得我爸只把家产分给我和弟弟两个人，我觉得后者成功率还要大一些。”
    “妈那样做的话，多年来在你爸心里的形象就毁了，要是弄巧成拙，你们兄弟俩反而分不到家产。”凌红玉瞪了这个帮不上忙的儿子两眼。
    章宇的心思又回到自己的游戏上，“只要我爸还没有立遗嘱，要是我爸死了，妈，你是第一财产继承人，咱们在人口数量上占了优势，咱们依旧分得最多，怕什么，何必再费心思去想其他，就等着分家产得了。不过，妈，你一定要阻止爸提前立遗嘱哈，那样我们才能分得更多家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