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牧，林诗雅说不上什么感觉，只知道他是王菲菲的学生，在这场晚会上扮演着她助理的角色。
    听说，王菲菲有很多决策都是出自他手，但这都只是传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没见过，也不知道。
    “节目的表演顺序，都是早就定好的，冒然改变次序很容易造成混乱的。”
    改变节目的顺序，不是说表演的人前后排队改改就行，这里面要牵扯到配乐，灯光、布景等等无数方面。
    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就容易连锁反应，很可能整台晚会都会乱套。
    “你们不会没有应急方案吧？”
    就算是不主动调整，遇到类似的紧急情况也是需要调整的，难道这就不考虑混乱的事情了？
    高牧放下手中的幕布，往里面挪了一小步，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掌声虽然不雷鸣，但还算是热烈。
    他们这边是下台的出口，提前把位置让出来。
    “方案有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雅诗也看到了台上的人正在往这边撤，她也借机往外先撤，高牧一个助理而已，难道还想指挥她？
    高牧微微一叹，终究还是路人缘，没有了王菲菲在一边，没人会重视他的话。
    知道他的人不重视他，不知道他的人，对他兴致浓郁。
    《魔都魔都》表演刚刚结束，vip 的领导们又有了新的议论，这次讨论是歌曲本身。
    这样一首别具一格，特别市井地气描述上海的歌曲，给了他们不一样的感受。
    “李部长，你回去后和下面的人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在城市宣传方面，用上这么一首歌。我个人听起来很亲切，这种风格也别致。”
    大合唱的形式，唱出了家长里短的感觉，很接城市气息，大领导个人很喜欢。
    “我马上安排。”
    跟着大领导一起来魔都大的，还有宣传部门的领导，她个人也觉得挺不错的，可以让下面的人对接一下。
    “欢迎宣传口的同志来学校采风。”
    王乾德也很开心，魔都大在上海的地位很尴尬，属于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
    要是能有政府宣传口的人，借着新校区的档口给他们吹吹风，那还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新的节目陆续上演，他们也没有在底下窃窃私语，表率还是要做好的。
    同他们认真看表演一样，这一届的学生特别的乖巧，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安静观赏的时候安静观赏。
    剧场的气氛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总让人感觉诡异。
    古筝，民族舞，美声歌曲的演唱，节目很精彩，表演者很努力，掌声也很热烈，但一点都不亢奋。
    要是整个晚上的节目都是这样的风格，估计挤在剧场观看的学生，能郁闷死。
    后台有几个学生会的人聚在一起，他们都是晚会组委会的负责人，一个个也很焦急。
    “领导再不走，后面的节目可就压不住了。”
    最烦闷的就是林诗雅，节目的表演顺序，主要是她决定和编排的，特意把一些稳妥一些的节目放在前面，劲爆的唱歌跳舞都挪到了后面。
    现在节目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前排的领导还没有起身的打算，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展示不一样的学生风采吗？
    “再等等吧，下一个节目就是王老师的了。等她下来，我们再找她商量。”
    学生会主席藜麦的手，按在了林诗雅的肩膀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说是这样说，但事情已经是这样，就算是找王菲菲也没有用，领导们兴致这么浓，真想看还能不让他们看吗？
    “对啊，且行且看吧！”
    副主席陆添的手，按在了林诗雅的另一只肩膀上。
    “放开！”
    肩膀左右一抖，这两个家伙，这个时候了还搞这种名堂。
    “好了，别吵了，轮到王老师了。”藜麦若无其事的双手往后一背,朝着舞台上看去：“我很好奇，她的现场会唱成什么样子？”
    王菲菲的节目是这场晚会的一大惊喜之一，除了她是老师的身份之外，还因为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完整的听过这首歌。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还是那个地点那条街 哦（那分手的夜）
    那缠绵的地点
    难道是爱的天平已经倾斜
    下着雨的夜……”
    音乐声响起，王菲菲穿着一套白色的吊带长裙，头上是一个具有时代特色的水晶小皇冠，拿着话筒哼唱着从幕布后面走出，一道灯光一直追着她。
    明显和之前不一样风格的歌声传出，恋爱风的节奏扑面而出。
    高牧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装，跟着歌曲时而独唱，时而配合王菲菲合唱。
    不过他一直站在幕布的后面，露着半个身子，大家都知道台上还有一个人，但是没人看清楚是他。
    副歌一起，原本老实看节目的学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特别是王锦、刘梦等人带队的九九计算一班，更是高举临时做的应援牌子，激动的大声呼唤着王菲菲的大名。
    他们原本在刘梦的带领下，全班要参与表演一套军体八式，后来因为晚会时长的原因，节目被砍了。
    所以，现在成了剧场里最亮眼的应援队伍，和别人的赤手空拳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干活。
    有了他们的带队，努力装着乖宝宝的学生都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开始了副歌的大合唱。
    “哈哈哈，看样子我们可以回去了，有我们在他们这些年轻人压抑的很啊？”
    大领导也是经历过大学生活的人，似乎很理解大家的情绪，估摸着这首歌就是给他的信号，于是主动提出了先行离开。
    他参加这样一场迎新晚会，原本是根本不必要的事情，但学校特意提出让他坐一坐，看一看，他也不好完全拒绝。
    现在坐也坐了，该看的也看了，看到的节目也确实有几个不错，给了他一些感触。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也是时候起身离开了。
    毕竟到了他这个位置，每天的事情忙不忙不完，哪里真有那么多的时间，能从头看到尾。
    掌声雷动，不知道是送给刚刚演唱结束的王菲菲和高牧，还是送给起身离开的领导。
    总之是前所未有的热烈，简直可以用声震四野来形容。
    一直到走出了剧场，在走向外面的专车时，大领导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秘书快步在前，早早就打开了车门。
    不过大领导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门口，朝着剧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边是后门出口，学生都聚拢在前门位置，周围还算是清净。
    校长王乾德站在距离大领导最近的地方，其他领导早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车上，学校的陪同方更是站的足够远，恭送之。
    所有人都知道，大领导是有单独的话和王乾德说。
    “刚才那首歌叫十八号，就是说外滩十八号吧？”
    “是的。”
    “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些关于十八号，也是因为这首歌？”
    “我得到的消息是先有了十八号的设想和方案，才有了这首歌。”
    “哦，也就是说，这首歌是预备用作推广的广告歌？”
    “应该是这个意思，我也是第一次听完整的，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我们也不是很明白。”
    “设计规划我看过了，假如按照预期的效果做出来，那里也是个适合年轻人去的地方。倒是还真的有可能成为外滩的一个新地标。这样吧，我找相关单位的负责人碰个头，你把那份可行性方案再完善一下。最好是把这首歌放进去，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感谢领导，百忙之中还要让您操心这种小事情。”
    “你说错了，这可不是小事情，运作的好，这是我们上海的一张小名片。外滩这一块的规划，相关部门其实一直在做策划，你的这个方案倒是能给他们一些灵感。”
    “那感情好，我就怕瞎折腾，还要麻烦领导。”
    “乾德啊，今天这一趟我感觉到很值，你们学校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哈哈哈哈!”
    大领导最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乾德的手臂，转身坐上了车。
    “领导再见。”
    挥舞着手，看着远去的车辆，王乾德感到了身上一空，有些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他最近也是烦不胜烦。
    “王校长，还回去吗？”
    “不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吧，我们这些老骨头坐在那里，他们放不开。”
    王乾德同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剧场，双手背后，哼着《我和我祖国》，慢悠悠的往行政楼走去。
    大领导是走了，他们这些管理层，还要再开个碰头小结会。
    特别是接下来还有宣传口的人进驻学校，这样的机会要抓住，所谓的《魔都魔都》适合作为城市的宣传歌曲，不过是领导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这一次机会对魔都大来说也很重要，学校的宣传部门必须要好好的配合才行。
    ……
    王菲菲和高牧默契的完成了整首歌曲的表演，完成质量也很高，他们彼此打了九十的高分。
    “王老师，这首歌太好听了，我敢肯定，接下的一段时间，我们学校肯定会掀起这首歌的翻唱热的。”
    林诗雅激动的抓住王菲菲的手臂，很亲热，很开心。
    （今天还有一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来，大家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