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江木兰收到消息,神情复杂地总结。
“方义汉安乐死了, 是真的?”
“是他本人, 母亲我说过我找到他。”
江木兰盯着白草看了好几眼,最终目光落在秦晏身上, “他怎么样?”
“母亲能看何必再问我。”白草心里也有怨气,谁还不会心疼老公了, 暗戳戳怼回去一句就没再说话。
秦晏喝的安眠药药效还没过去,她只管蹲在边上用面前不断擦拭他干起皮的嘴巴。
实验室这一个月,白草从小助理那得知, 他是可着自己折腾。
江木兰坐在那安静看着白草照顾人,时不时目光就打量在秦晏身上。
这孩子是在不被祝福的情况下生出来的。
不知道时不时曾经丁克刺激到公婆,她只要一提生孩子这事两人就万般不同意, 甚至还偷偷在私底下劝说秦文康结扎。
年轻气盛的她不服输, 知道不能正常受孕将目光盯在试管婴儿上。
九几年医学都还没那么发达,可想她受了多少苦才得了秦晏这个孩子, 她和秦文康爱情的延续。
孩子十岁前他们家挺幸福的,直到文康检查中度抑郁, 那年头的顶点精神问题都会被当成精神病对待, 两人瞒着外面, 悄悄找医生治疗, 耐不住有方老太这个拖后腿的。
她这才知道,丈夫的抑郁全归功于她,当时想不通, 除去她怀孕这方面的事情,公婆通情达理,秦家家世显赫丈夫为什么要去怕一个女人。
知道的第一个原因,是女人灌输给丈夫的念头,他会成为儿子的拖累,绊脚石,丈夫信了。
知道的第二个原因,是女人觉得他无法承担秦氏集团的重任,丈夫开始自我怀疑。
直到第三个,是女人用当时被抓的儿子来咒他,将他踩在泥土里去。
那次江木兰撞见,哀其不争,怎么劝说都没用时决定两人都冷静冷静。
现如今想想,江木兰觉得自己妻子做的不到位,她不了解真相,不知道丈夫即便是过继到公婆膝下,也极度自卑敏感。
做母亲也不到位,知道第一个原因是她就怨上儿子,起了早知道就不生他的念头。
后面的爆发点在秦文康去世,他还活着。
活着成了他的原罪。
直到前任院长当着她的面拔下丈夫的氧气管,而她没拦住。
她这几天如何过来的?
江木兰扫过儿子的眉眼,他十五岁继承秦氏集团,惊才艳艳,十七岁车祸断腿至此住进婆婆送的深山老宅。
翻过年他就二十七岁了,整整十年。
儿子过了十年这种日子。
江木兰眉眼的精气神又散了一些,手撑着脑袋晕得难受。
车一路开进山里,两个人被早早准备好的医生送入医疗室。
秦文康重新接上医疗器材,只有那微弱的心跳还显她活着。
秦晏就要方便得多,一张床掖好被子老老实实睡上一觉。
白草瞧见婆婆坐在那照顾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小邵姐就等在外面。
“太太。”
“母亲的房间收拾好,永生留下帮我照顾大棚。”
“太太还要出去?”邵美玉目光看向室内,“那先生要是醒来询问……”
“就说我出去有事。”白草这会反应过来,“秦晏之前说年底之前会把新证件办下来,还没好吗?”
邵美玉不知道先生太太为什么要离婚,她摇头,“还没好。”
白草皱起眉头,“催催吧。”
她换辆小轿车重新折返回去,等来到老宅这正好天蒙蒙亮。
早起的秦老爷子和老夫人听到白草等在外面还有点诧异。
秦老爷子,“这可是稀客。”
“应该是来找我的。”老夫人想了想回书房拿了个信封,还专门穿上外套。
“你这是要出门。”
“我跟白草逛逛,你今天自己打发时间吧。”
白草坐在车里,抬眸瞧见来人赶忙下车。
“奶奶。”
“猜到你会来,走吧,今天我们奶俩逛逛街,我最近在清理手里的私产,今天就顺便去看看。”
白草愣一下,扶着她上车后坐在身边。
老夫人察觉到她失神,“最近生意出问题了?一见面就愁眉不展。”
“生意很好,就是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
“什么?”
“奶奶,秦晏车祸的时候年纪还小,家里就没有想过要给他做手术吗?”
老夫人诧异她突然问出来个这么老的问题,“有,可惜当时技术有限,外加秦晏十分抗拒。”
“他不想站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配站起来。”
白草皱起眉头,那秦晏手术谁给做的?
老夫人主动询问,“你希望他重新做手术?”
白草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无意中想到。”
“你喜欢秦晏。”老夫人笃定。
“喜欢。”白草没否认,痛痛快快地承认后又补充一句,“现在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喜欢。”
“喜欢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老夫人形容,“这东西抓不住看不见。”
她真诚建议,“你目前的状态就很好,喜欢就大胆去喜欢,那是你正儿八经的老公,如果不喜欢就专心自己的事业,什么时候真到那一天,就把这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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