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郡主。”
时雍轻笑,“我是来为婵儿请脉的,不过,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你们先喂食,等她吃饱了,我再进来?”
乌婵知道她在打趣,翻个眼皮瞪她一下。
“赶紧坐过来。小蹄子,我就要你喂。”
时雍似笑非笑,没有回答,陈萧却是知趣地退开。
“我还有事,那劳烦郡主,陪她说说话。”
陈萧匆匆鞠礼,走得十分的快,那挺拔端正的背影看得乌婵唇角微掀,浑然不知自己的眼里是何等的娇俏旖旎,一副小妇人的模样。
“整挺好呀。”时雍懒洋洋坐在陈萧那张椅子上,端过那汤碗,“喝吗?”
乌婵连忙摇头,鼻子眉毛都皱了起来。
“别别别,我都快喝吐了。你都不知道,我一日三餐全是这些……上头有公公监督,下头有陈萧坐镇,我就像个囚犯似的……”
她对着时雍一顿埋怨,时雍却只是看着她笑,到后面,乌婵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当然,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就是这辈子都没有被人管束过,不习惯……”
“我看你心里偷乐着吧。显摆!”
乌婵的娘很小就过世了,又没有爹,颠沛流离的日子虽是过得苦,但也独立少拘束,到了定国公府,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也打破了她的过往生活。
不习惯是有的,可是时雍瞧着,她分明是幸福多于埋怨。
于是,好事做到底,时雍将昨天听来的,陈萧和陈宗昶父子二人的对话告诉了乌婵。
“少将军为了你可谓煞费苦心,连亲爹都哄,知足吧你。”
乌婵面色还有些憔悴,一听这话,略微露出几分红润。
“他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怎么说?”
“想生儿子呗。”
“这话说得。”时雍白她一眼,“好像只有你会生似的。国公府是找不到能生孩子的美人儿么?人家少将军不纳姬妾,不贪女色,一心一意待你。这么专一,很难得了。”
“他……”乌婵不知想到什么,面颊微微羞涩,眼帘垂下去,犹豫着吭哧吭哧地道:“他也不是什么专一,就是,就是他说,可能是服了那药的原因,只有对着我,才能……才能那个。”
“药?什么药?那个,又是哪个?”
“明知故问。”乌婵羞赧地瞪着时雍,看她正经的样子,牙根痒痒,不过转瞬又严肃了脸,“我记得当初还见过他在倚红楼跟人家姑娘耍威风来的,为何会吃了你给的解药,就,就不行了呢?”
时雍愕然片刻,又忍不住笑。
“只对你一人有性致,这不是好事么?瞧把你愁得,什么就叫不行了?”
乌婵摸了摸肚皮,语气带点叹。
“我就很奇怪嘛。瞧我这也怀不上……”
“你想怀上吗?”时雍盯住她问。
乌婵怔了怔。
方才那句话她说得顺嘴,可实际上,她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她想是不想,对陈萧又是什么样的情感。
“我不知道。”乌婵突然一叹,有些烦闷地笑,“怀上了,就生下来。反正也嫁了,有个孩子也是好的。至于他嘛,自有喜欢的女子,又有倚红楼会琴棋书画会卖弄风骚的相思姑娘……我们就,彼此随意吧。”
第784章 疑点重重的来信
彼此随意。
时雍看着她,似笑非笑。
以前的乌婵,这么说她是信的。
那会儿乌婵心里还装着燕穆,对陈萧自是洒脱。
现如今,时移境迁,哪能不变?
时雍左右看了看,只有彩云一人站在门口,便倾身下去,小声问乌婵,“玉令的事,他有没有为难过你?”
乌婵皱眉,摇头,“我能感觉他是知情的,但他什么都不问,一直按兵不动,我怀疑……”
她拖着嗓子盯着时雍,眼睛凉凉的。
时雍被她吓了一跳,“怀疑什么?”
乌婵道:“他可能想等我先为他生出儿子,再来同我算账。到时候是杀是剐,也就没有惧怕了。你想,他若现在宰了我,对别的女人又,又起不来,那哪来的儿子,对不对?”
时雍:……
她看着乌婵不说话。
什么只对着她起得来这种话,她居然也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姐妹!
这很可能只是陈萧为自己不肯纳妾的事找的托词罢了。
乌婵见她不动,又来拉她的袖子,“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时雍思忖着,凝视着她,“我得告诉你的是,此事赵胤已经知道了。”
乌婵:“什么?”
时雍把这阵子发生的事情捡要点告诉乌婵,又道:“他知道玉令来自你手,自然也会知道是你从陈萧身上得来。据我所知,这个玉令是十天干乙字令,原属于魏州。也就是说,陈萧是从魏州手上拿到的。那么,就脱不了袁凤的干系……”
乌婵激灵一下,脸色已有变化。
“你是说……”
时雍嘘了声,“以我对赵胤的了解,他既然没有同陈萧挑明,就定然会有别的计较。”
乌婵一听,登时发起了愁来,“你说这个杀千刀的,为了袁凤那个女人,背一身黑锅,当初就不明不白落下个杀人的嫌疑,现在外头还有风言风语呢,谁会相信是魏州杀了他妻子,还不是指摘他陈萧么?如今他又拿了这个玉令,阿拾,他会不会被大都督问责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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